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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暖说着说着就将簪子取下,反手插在了秦云妆的发髻上,引得秦云妆身子像是被冷水激了一下,猛地一颤。
“大姐姐你要出嫁,妹妹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你的,就将这簪子暂且先送给大姐姐吧。”秦玉暖侧身一笑,宛若桃花的面容上添了几分真挚的喜气,似乎当真是在为秦云妆高兴。
简单交代了一些其他杂物,也到了离开的时候,秦玉暖扶着有些瘫软的秦云妆沿着花园小路慢慢走着,纵然秦云妆十分不愿意让秦玉暖触碰自己,可此时,全靠她自个儿的力气是走不了路的。
陈皇后留着司马锐又留了许久,司马锐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血色的残阳给天空抹上了一层红晕的光彩,照耀在青色的瓦片上,泛出一层淡淡的诡异的墨绿色。
“查清楚了吗?”出了宫门,司马锐低声问着刘保。
刘保低着嗓子回道:“还是没有找到殿下说的那个领路的小太监,奴才估计,他根本就不是宫里的人。”
司马锐揉了揉鼻翼,他早就料到了。
“行了,下去吧。”
陈皇后表面功夫是做得极到位的,宫道上,已经有两只软轿等着了,一齐都是太监装扮的人,四人一抬,恭候着两位秦家姑娘的大驾。
临上轿前,秦云妆一脸痛苦地回过头看着秦玉暖:“现在你满意了?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就高兴了?”
“还早着呢,”秦玉暖声音冷冷的,“我还有太多没有替母亲,没有替宝川讨回来了。”
这句话冷飕飕的,随着软轿的上下颠簸,秦云妆的一颗心也波澜起伏,只是疲惫已经让她没有气力去细细思考。
冤家路窄,还未到朱雀门,秦玉暖远远地便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一身俏丽茜色衣裳,璀璨精致的金色凤形步摇,遮盖着一排连珠帘子,影影绰绰地,更是显得轿子里的人神秘不可捉摸。
那是淑华郡主,秦玉暖一眼就认出来了。
一想到太后一心想要撮合冷长熙和淑华郡主,秦玉暖的心里就泛起淡淡的苦味,看着由远及近慢慢靠近的轿辇的眼神也变得狭长警惕起来。
按规矩,没有品级的秦云妆和秦玉暖两人是应该向这个四品的郡主行礼的。
待两队轿辇还隔着几步远的时候,秦玉暖和秦云妆就纷纷下了轿子,正准备朝着淑华郡主的轿子福身,懒散地躺在软枕上的淑华郡主却是突然提高了音调道:“罢了吧,不必行礼了。”
皇宫就是淑华郡主的天下,秦玉暖知道,淑华郡主绝不是想免了两人的礼这么简单,她虽不大了解这个高高在上的郡主,可是前世也曾听闻这个淑华郡主是多么的泼辣不讲理,之前在绣庄也见识过她的本事。
果然,淑华郡主下一刻开口便是:“也不是什么人都配给本郡主行礼的,你们,哼,就罢了吧。”
秦云妆微微一愣,立刻又做小伏低状道:“郡主金枝玉叶,的确不是我们这等乡野鄙人能高攀的。”
淑华郡主被奉承得很是满意,隔着叮当作响的珠帘子轻蔑地瞧了一眼秦玉暖道:“你呢?我看只怕连乡野鄙人都算不上吧。”说吧,又是呵呵地小声笑起来,银铃般的声音带着嚣张和有恃无恐的味道,这一次冷长熙可不在,谁还能帮这个身份低微的庶女呢?
秦玉暖欠了欠身子,淡淡的语气带着笑意:“玉暖的确,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乡野鄙人,”说着,又是看了秦云妆一眼,“不过也从来没有觉得乡野鄙人有什么不好,郡主身上穿的纱衣,吃的粮食,饮的美酒,可都是出自那些辛苦劳作的乡村百姓手里呢,玉暖若是嫌弃了,齐不是也将郡主也一块儿得罪了,玉暖可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淑华郡主不过说了一句,秦玉暖却侃侃而谈地回了好几句,而且句句在理,逻辑顺畅,言辞振振几乎让人心生愧疚,可她淑华可没那么容易服软。
“你这个人,真是好没规矩,我不过说你一句罢了,犯得着和我这样顶嘴吗?”淑华郡主朝着身边服侍的一个嬷嬷挑了挑眼睛道,“孙嬷嬷,你说,顶撞郡主该如何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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