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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定结县出发,走到第三天,我们才走到萨尔曲林寺。在萨尔曲林寺我们搭到一辆车,一直乘车到了尼拉山顶。翻过尼拉山,我们当晚就可以按计划到达日屋镇。尼拉山顶上堆着厚厚的积雪,风很大,刮得棉衣棉裤都挡不住丝丝缕缕渗进的冷气。我们四人在山顶分成了两拨,耿欣去看那个山顶的湖泊。我因为走得慢,怕延误了原定的行程,就和家宴先行一步。快乐哥因为另有打算,也是和我们一起下山。
虽然尼拉山积雪很厚,但公路上的雪已经被铲得干干净净。我们三人沿着公路盘旋下山。走到半山腰时,一辆警车从后面驶来。警车在我们身边戛然停下。我想,藏族的人民警车就是不一样,看见我们背着沉重包包的男女老少三人,主动提供帮助来了。警车停下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警察,他一开口,我才知道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警察告诉我们,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他们是奉局长的命令,带我们回定结县城的。我问为什么?警察叔叔说一是我们的边境通行证只能到定结县城,二是我们要去的嘎玛沟除了雪天路险,还有雪豹,熊和狼出没,十分危险。我说一,我们办这个边境通行证是花了高价的,承办的旅行社和武警边防总队都明确说明,证上写的定结县不是指定结县城,而是指可以去定结县辖下的所有地方。况且我们一路经过了多个公安和边防武警的检查站,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异议,否则我们也不可能一路顺利走来,早就返回拉萨找旅行社和武警边防总队理论去了。二,我们从几千里路之外来这里是旅行,可不是探险。我们到达陈塘后,会请一个当地的向导,带我们穿越嘎玛沟,决不会贸然行事。对我们来说,安全也是第一的。
警察叔叔说这也是为我们好。去年冬天,有一个游客在嘎玛沟遇险,几乎全部当地的公安和武警都出动去救援,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找到那个已经不成人形的游客。为了这一个游客,国家损耗了多少人力物力。我说账不是这样算的,如果这样算,国家何必打开国门,改革开放?干脆闭关自守,和从前一样,把所有的人都圈在出生地。警察叔叔还试图说服我们。说旅游客可以在旅游的季节过来,何必在现在这个气候不好,风景也不好的时候来。我说我不说以后,我年纪一把,现在还能走得动,明年的事情也就说不准了。再则,风景这个东东,每个季节都不同,我们这个时候看到的,正是不一样的风景。
警察叔叔的意思我明白,我的意思警察叔叔也一样明白,我们花了那么多的时间,精力,物力,从县城徒步走了三天走到这里,仅仅因为可能遇到的危险,可能会给公安,武警增添麻烦这个理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打道回府?警察叔叔说既然这样,他得向局长汇报后才能决定。他拿起电话用藏语说了起来。
片刻之后,警察叔叔说如果我们执意要进嘎玛沟,必须出具一份书面的保证书,说明一切后果由自己负责。他们再三对我们进行了劝说,我们执意不听。这样,万一有什么意外出现,上面问及此事,他们也有所交待。
说起保证书,我向警察叔叔提议,由于我们文化程度较低,恐怕写出来的东西难以让他们满意,不如干脆他们提供范本,我们照抄一遍,签上名画上押就行了。免得浪费他们的大好时间。警察叔叔一想也有道理,同意了我的提议。警察叔叔就是警察叔叔,一份保证书三下五除二就完成。抄写保证书的光荣任务就由快乐哥来完成,因为车上没有印泥,警察叔叔开车将我们载到山下的村里。
快乐哥负责随警察叔叔去村委会抄写保证书,我和家宴在路边看守行李和等候去山上看湖的耿欣。耿欣此时肯定不知道我们这边遇到的事情,保证书的出笼,我们替他做了一回主。片刻之后,快乐哥就从村委会出来,拿着一式二份保证书,让我和家宴分别在保证书上签名,按手印,写上身份证号码,这事就算告一段落。因为耿欣不在,警察叔叔不同意别人代签,坚持要本人签字画押才行。最后警察叔叔带走了二份保证书,开车到山上去找耿欣,说是其中的一份保证书会在耿欣签字画押后,交由耿欣带回。
四天后,我们一行四人到达那当边防检查站。同样的原因,同样的保证书我们又写了一份。这次,轻车熟路的快乐哥一手包办,其余人只负责按一下手印。
收到保证书后,边防检查站的负责人留下了联系电话,说我们写了保证书并不是我们遇到情况他们就不管了。保证书只是说明该做的工作他们都做了。负责人说他手下的那些兵也没有什么野外的经验,很大的程度上,遇到危险,就是拿他们的生命去换我们的生命。
我觉得边防检查站的负责人说得很悲壮,我听了似乎我们一行已不再是旅行,而是私闯龙潭虎穴,抱定九死一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