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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寒风凛冽,室内温暖如春。这就是北方与南方的区别。
北方的房屋,都装有暖气,就连空调,也是冷暖双用机。我们南方就不一样,暖气不但没有,空调也大多以单冷机为主。
北京城里五星级的酒店里,历玫衣衫凌乱,云鬓横斜,一张本来白净的脸,被酒精熏染得白里透红。眼前的春光,令人心动,却不能心生邪念,倒有怜惜,如海浪一般,接连涌起。
我不敢细看,赶紧转过脸来,刚好与薛冰目光相遇,于是尴尬一笑,道:“这小姑娘,是真醉了。”
薛冰笑而不语,满脸暧昧,让我愈加难堪。
叫了历玫几声,不见她有反应,便抱歉地对她说:“看来小历要在你这里休息休息了。”
薛冰摆摆手说:“没事。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
我只好出门,才到宾馆大门口,手机便响了起来。
电话来自甘露朋友,我不相信地连问了几句,确定真是甘露朋友后,心情便激动起来,几乎颤抖着问:“首长,你找我有何指示?”
对方笑,纠正我说:“我不是什么首长,如果你有空,我们不妨见个面吧。”
整个好消息不亚于我中了大奖,整个人不但兴奋,而且还有莫名其妙的紧张。
问清了对方约定的地方,我叫了一辆的士,马不停蹄赶过去。
甘露的朋友约我在三里屯见面,这个地方是使馆区,外国人比中国人还多。三里屯是酒吧街,据说天下的盛诞,这里都能一见。说穿了,就是销金库,没几个银钱,最好远而避之。
但人家约我去,我不能不去。不去就显得自己太没诚心,而且小家子气。办大事的人,不拘小节,即便办不成,也是一定要去的,毕竟,他是甘露的朋友。
按照约定,我找到了他指定的一个酒吧。
酒吧不大,屋顶矮到随手可以触到屋檐。
一间幽幽暗暗的小包间里,我见到了甘露的朋友。
他叫欧阳秋,四十多岁的男人,保养得很好,白白胖胖的,很富态。他梳着大背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到我进来,伸出手来与我握。
他的手掌很宽厚,暖暖的让人很舒服。
寒暄几句坐下,他盯着我看,突然笑了,说:“甘露说的没错,你这个人,值得认识。”
我有点受宠若惊,谦逊地说:“感谢领导。”
他微微一笑,示意我喝茶,沉吟一下又说:“喝点咖啡,可好?”
我点点头,喝茶与喝咖啡,对我来说都一样。
茶是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咖啡是外国文化,只能喝点新奇与时髦。
欧阳秋是某部位的干部,与我同属一个级别。但人家是京官,起点比我高。我看他须仰视,他看我是俯视,最多平视。
欧阳秋在偌大的北京,只是大海里的一粒沙。但他这粒沙却对我至关重要。
北京城里,他认识的人无数。而我,举目无亲。虽属一个级别的干部,轻重一眼便知。
我定了定神,将来的目的说了一遍。
他微微颔首,并不表态。
坐了一会,他开始给我讲故事。
说他有一个朋友,也为下面省里来的人办事,弄得现在只要见到下面来的人,就感觉如坐火坑一般的难受。不管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中国人都一样,心机重。
我不置可否地笑,欧阳秋突然说故事,我知道他一定是喻视我什么。
果然,他说,一个北方人来找他朋友办事,批一个项目,是关于汽车类的。说只要事办好了,一定送台小车给他。
办事的人事后确实未食言,果真送了一台小车过来。让他朋友郁闷不解的是,小车居然上了他们当地牌。
他笑道:“你看看,在北京上班,开着一台外地牌照的车出出进进,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这不是告诉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
我笑道:“也确实是。”
欧阳秋淡淡一笑,问道:“你知道如芒在背的感受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说:“我现在还真没感受到。”
“我告诉你,”欧阳秋认真地说:“就是一种想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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