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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一阵难言的沉寂。
“带人到晋安殿,朕稍后过去。”夏侯彻吩咐道。
凤婧衣抱着女儿,面色有些复杂,却也只是沉默着。
纵然她现在已经更名换姓,但与南唐总有着斩不断的关联,即便凤景如今再认出她,找到她,也不会再改变什么。
这样的抉择,在雪域冰湖上的那一刻,她早已下定了决心。
孙平带着人出去安排,夏侯彻起身离开龙案,走近榻边道,“你现在姓顾,不姓凤,南唐现在朕不会动它,北汉也不会动它,所以你也用不着操心。恍”
虽然对于凤景,他一直是咽不下那口气,但看在她的份上,他并没有去找南唐的麻烦清算那笔帐。
“罢了,你去吧。”凤婧衣平静下来道。
如今没有人再打南唐的主意,凤景安心做着他的南唐王,也没什么她能插得上手的事情,他再派人来是何目的,她也无心再去操心了。
“朕过去看看。”夏侯彻说罢,离开了书房,前去面见南唐使臣。
这一去,便是整整两个时辰,至于双方谈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两个时辰后,一行南唐使臣便主动离开了盛京回国。
至于,那两个时辰谈论些了什么,没有人向她透露,夏侯彻也没有向她提起只言片语。
下午忙完了政事,还一如继往地跟她一起去接熙熙和瑞瑞两个孩子,一一趴在他肩磅上玩得累了昏昏欲睡,凤婧衣拿出带着的小斗蓬给她披上系好。
“若是实在有事忙不过来,我请墨嫣入宫帮忙也可以,她一向做事冷静周全。”凤婧衣思量再三,终究没有去问关于南唐使臣的事情。
“最近压在容弈手里的事较多,让她去那里帮忙,明儿个一早让孙平出宫去支会一声就是了。”夏侯彻道。
“也好。”凤婧衣道。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两个孩子学习课业的园子,熙熙先看到他们,脚步轻快的走了过来,自顾自地玩的瑞瑞扭头一看到,一阵风似地跑了过来,“娘亲,你们今天来得好晚。”
凤婧衣弯腰给两个儿子,擦着一头的汗,道,“有点事耽误了。”
瑞瑞幽怨地瞥向夏侯彻,“是他耽误了吧?”
先前就因为让哥哥帮他代写了一次课业,他竟然罚他一个月不准吃肉,他一定不是他亲生儿子。
“好了,走吧,我们该回去用晚膳了。”凤婧衣给他理了理衣襟道。
“娘亲,我要吃肉骨头。”瑞瑞拉着她的手,撒着娇道。
“还有二十八天。”夏侯彻不容他抵赖,威严地道。
凤婧衣虽也心疼孩子,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让步的,否则这家伙就会真以为做错事了只要来救她就会没事了。
“这是你做错事的惩罚,除非到一个月以后,谁也帮不了你的。”
“娘亲,你不喜欢我了。”小家伙可怜兮兮的道。
凤婧衣一手牵一个,一边走一边道,“娘亲当然喜欢你,但做错事的人还是要处罚的。”
“那你罚我抄书啊,罚我围宫里跑一圈,罚个别的什么都行。”小家伙依旧不死心地请求道。
凤婧衣摇头,道,“不行,大人不能说话不算话的。”
这家伙,别的不怕,就最贪吃的,只有罚了他怕的,才能给他教训。
于是,这小家伙撒娇耍赖,各种招数都用尽了,也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只能选择了放弃。
次日一早,孙平便亲自出宫走了一趟,到隐月楼传了帝后二人的意思,直接将墨嫣带进了宫里,送到了西园。
“容大人,皇上和皇后娘娘体恤您一人处理这么多事辛劳,特地给你找了帮手过来。”孙平进门道。
容弈埋首在堆积如山的公文里,头也未抬说道,“难不成姓原的舍得回来了?”
孙平微一侧身,道,“墨姑娘,以后你就在这里协助容大人,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到皇极殿找咱家就是。”
“是,孙公公。”墨嫣浅然一笑道。
“那你们忙,咱家还得回去伺侯。”孙平说着,带着随从离开了。
他这一走,屋内瞬间便安静下来了,容弈半晌也没有说话,墨嫣这才上前询问。
“容大人,我可以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容弈冷声道。
虽然是有一堆事需要处理,可是皇上和皇后随便塞个女人过来帮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嫣浅然一笑,问道,“容大人是认为墨嫣帮不上忙?”
容弈抬头直视着对方,简短地回答道,“是。”
墨嫣不再询问他,自己打量了一圈屋内,坐到先前原泓所坐的位置,一个人翻看起了桌上的公文,且提笔开始批注。
容弈看了一阵,也懒得管了,反正人是那两人自己塞过来的,事情搞砸了也是他们自己
tang的错。
墨嫣在隐月楼负责整理各路有利的消息,早就养成了一目十行的速度,下笔批注起来亦是迅速麻利,待到皇极殿派人来取的时候,已经都处理完了。
容弈起先也并未在意,直到午后孙平又送来几道户部的折子,道,“皇上说,墨姑娘做事很有分寸,最近就劳烦您留在宫里协助容大人了。”
他这才有些好奇地皱了皱眉,毕竟从夏侯彻那样的人口中听到一句赞许的话,实属难得。
于是,等到天色渐晚之时,坐在对面桌子的女子离开了,他这才起身过去看了看桌上分类整理好的公文,一一翻了一遍批过的,的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果然不愧是从凤婧衣手下出来的人,对于政事的见解处置丝毫没有一般女子的短浅。
他正看的入神,刚刚离开的人又去而复返,看着站在自己地方的人愣了愣,“容大人在找什么?”
容弈尴尬地放下手中的东西,负手回了自己的位子,“你不是走了?”
墨嫣笑了笑,走回去拿了东西道,“东西落下了,回来取。”
说罢,转身又离开了。
之后,虽然容弈还是对人冷淡,但却也没有表现得那么排斥她留在西园了,偶尔还会主动吩咐了事情交给她去做。
凤婧衣本还有些不放心,送了两个孩子去太傅那里,便带着女儿到了西园看看。
“一开始容大人是不太乐意墨姑娘过来的,不过这几日态度明显好多了,娘娘不必担心。”孙平在一旁低声道。
“那便好。”凤婧衣笑语道。
孙平站在窗边瞧着屋里的两人,笑语道,“这两个人做起事来倒都是手脚利索,只是都性子太闷了,以往原大人在的时候这园子里总是热闹的,这容大人本就是寡言少语的,墨姑娘也不怎么说话,这常常两个人忙一天都不带搭理对方一句的。”
“他们都是那性子,由他们去吧。”凤婧衣说罢,抱着孩子悄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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