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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箢因着良妃和八贝勒,心里很是郁闷,连带身子也变得懒懒的,什么事都没了兴致,精神也减了三分。花舒姑姑只道是竹箢因着良妃玉佩一事心里忧恼,道此事已然解决,让竹箢放宽心。竹箢知她好意,只乖乖应了,面上也尽力照常,可心里却依旧提不起力气。如此恹恹,竟恍然已过了大半个月。
仔细算来,自己来到古代已经快两个月了,如果不算良妃与八贝勒的事情,日子倒也还算平静。白日里当班时还好,可入了夜,还是有莫名的惆怅失落,只是奇怪的是,却久久没有感到悲伤难过。想不出所以然来,竹箢就很乐观的将这些归结到自己是现代人,适应性强上。
暑气愈见浓重,即使到了晚间,屋里依然减不了闷热,更让人心烦意乱。竹箢着了中衣本欲睡下,却翻来转去,怎么也安定不下来,索性披件外衫,悄悄出了门。古代没有电灯,自没有五彩缤纷的夜生活,夜里的紫禁城自有她的安静、庄重。风儿轻拂发稍,带来了微湿的水汽,沁人的柳叶香气,让竹箢一点点平静下来。面对池水,竹箢闭上双眼,深深吸进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倏然,一阵袅袅笛声飘来,清幽哀婉,凄然地让竹箢移不开步子。不多时,笛声又变得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竹箢心中不舍,生怕那笛音不见,匆匆去寻找那笛音来处。自花径行过时,花枝将肩上薄衫刮落了下来,竹箢忙蹲下去捡。竹箢将衣裳捡起起身,身子还未站直,猝不及防,一个黑影压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酒气。
竹箢本能地伸手去扶,用半个身子将来人支撑起来,却觉身上重得不得了,不禁大大蹙起了眉头,心道,莫不是自己人品太差,碰上个醉鬼?
“你醒醒,醒醒!”竹箢想要叫醒来人,可来人却如若未闻,嘴中嘟囔着什么,非但没清醒过来,反倒更是猿臂一伸,环上了竹箢的肩膀。
竹箢无法,一时推也推不开,叫也叫不醒,只得环了来人腰身,吃力地将他挪到了花丛外的草地上坐下,才大口大口地喘了起来。歇了口气,竹箢手臂上才又恢复了些力气,想自己二人这般像什么样子,不禁使劲想要推开他的手臂,可不想这人虽是喝醉了,力气却大得惊人,竹箢一番折腾,竟是一点用也没有。
长长吐了一大口气,竹箢放弃了这一条路,改撑着来人的手臂,打算从他手臂下面钻出去,不想,头还没缩下去,来人竟是一头栽倒在了草地上,连带竹箢也倒了下去。饶是竹箢脾气好,心头也不禁生了几分怒气,当下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了,照着来人虎口咬了下去。
“哎哟!”竹箢听得耳后一声大喝,环在身上的手收走了,背后的热度也不见了。竹箢忙起身,朝身后看去,一米开外,一个少年正捂着手难以置信地看着竹箢。
好俊的人!
竹箢一时愣住,竟是忘记了计较他方才的失礼。待来人面上已然换上了似笑非笑的面容,竹箢才看清那星眸墨瞳,分明清明灼亮,哪里像是个醉酒的人?竹箢不禁怒火烧红了娇颜,可未待发作,又生生压了下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这么大的人了,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幼稚死了。竹箢垂头翻了个白眼,径自转去拾衣衫,打算回屋去。
来人倒是一怔,不想自己眼前这小丫头竟是连句话都没说,就转身要走了。两三步自后面追上竹箢,一把扯了竹箢的手腕。
竹箢猛地被扯转回身,不禁一惊,抬眼见来人面上慵懒的笑容,还未开口,就听他道:“就这么走了?”
二人距离很近,竹箢没有急着回他,而是迅速打量了他一眼,藏蓝长袍,玄色腰带,腰间只挂了个荷包,衣服料子自己不大认得,分不清好坏。竹箢心里倾向于他是个阿哥,毕竟这般模样,当个太监,实在是太可惜了,可瞧衣着配饰却又不大像,竹箢不好断定,只得道:“不然呢?”
“会喝酒吗?”来人弯腰捡起了竹箢的外衫,单手抖了抖,披在了竹箢身上,继而拉着竹箢转到了一处石桌边。
有了方才的经验,竹箢知道自己力气不如人,挣扎也是徒劳的,瞧他样子,应也无恶意,便也任由他拉着自己去。见石桌上有几样小菜,好似还未动过,一大坛酒,已然开了封,还有一副碗筷,竹箢心道,倒是有闲情逸致!
竹箢撇了撇嘴,道:“没喝过。”
来人不以为忤,开怀一笑,拉了竹箢坐下,自己也坐去了另一方石凳上,提了坛子倒酒,同竹箢道:“这是梅花酿,取的都是刚全开了花瓣儿的舞朱砂,早不得晚不得,你可有口福了。”酒碗满后,他端起递与竹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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