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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意手上的伤痕果然瞒不过张氏的眼,自然又是夹枪带棒的敲打了一番,连大夫都没请,直接把她打发回梅香院了。
安抚好精神萎靡的素梅,元意便让她下去休息,等到室内的奴婢都退下,才拿出名册,打开了扉页。一页页地看下去,其中牵连之宽广,让她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下来。
“谁在外面!”
元意抬头,便看见湘妃竹帘竹帘微微抖动,隐隐约约地透出一道纤细的身影,却是不知那人在外边站了有多久,她的眼中寒芒一闪,厉声喝道。
但见噗通一声,那道身影已经重重地跪在地上,哭声隐隐,惊恐道:“姑娘饶命,奴婢只是想看姑娘是否有什么吩咐。”
元意走出里间,发现此人是兰紫,不由得微微眯起了双眼,“本姑娘的规矩,你到梅香院这么些天,竟然还不知晓?”
兰紫脸色一白,全身瘫软在地上。她到梅香院的第一天,就知道四姑娘独处时不喜人打扰,偏偏她打从张府回来后心里就没安稳过,便想趁此机会窥视一下四姑娘,妄想可以知道些什么来安心,熟料刚刚靠近,就被抓个正行。此时此刻,她可是悔得肠子都青,只能不停地求饶。
然而元意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柳眉一竖,冷声道:“来人,拖下去打。”她让人搬了楠木交椅至院子里,端端正正地坐着,吩咐了腊梅道:“把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叫过来观刑。”
腊梅一激灵,一溜烟地跑了去,不过眨眼得功夫,除了被允许了休息的素梅,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一个不落地聚在院子里。
元意也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眼神,那粗使婆子便抡起木杖狠狠地向兰紫打去,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得惨叫传来。那婆子平日里做惯了苦活,臂力颇大,一仗下去,只听见啪啪的巨响,这样的酷刑,哪里是兰紫这样细皮嫩肉的丫鬟受得了的。不过是七八杖的功夫,她已经是面无血色,大汗淋漓,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元意心中一抖,脸上飞快闪过一抹晦涩,继而便恢复了面无表情,再细看周围的奴婢,皆是带上了不忍、惊惧和后怕。
“姑娘,她晕过去了。”粗使婆子放下木杖,眉目恭敬道。
撑了十几杖,兰紫终于还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元意的指尖微缩,漠然道:“带回去,给她上药。”
那婆子道了声是,便抱起兰紫回了下人的屋舍不提。
元意宛若实质的目光在余下的下人们身上划过,特别是在同是被张氏送来的杏红身上顿了顿,引得她颤抖不已,才缓缓开口道:“我素来不喜惩戒下人,一些无关大雅的小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但是,若是你们把我当成软柿子,那就大错特错了。下人终究只是下人,莫要忘了你们的本分。犯了我的规矩,甭管你是谁,我照惩不误。”她轻抚了一下广袖的褶皱,头也不抬,声音却陡然变得严厉,道:“你们可明白?”
自打四姑娘养病归来就有所敷衍怠慢的下人俱是一抖,连忙齐和声道:“奴婢们明白。”
元意眼角微挑,道:“下去罢。”
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了一般,众人脸色一松,恭敬地欠了欠身子,继续回原处干活,只是较之以往,愈发地认真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