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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偶遇,导致一场莫名其妙的厮杀,众兄弟被一群牧民打的手忙脚乱,可以称一声安西之耻了,幸好结果不算太差。
粗糙的短刀和木棍对皮甲的杀伤有限,几个受伤的都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最重的是董长安,被木叉刺伤了脖子,幸亏伤口不算太深没伤到血管。
赶来支援的斥候队正让人赶着羊群先走一步,也给众人解开了心中疑惑:“是拿仑切部”。
烦了疑惑问道:“拿仑切部不是在且末河上游吗?怎么跑这里来了?”,且末河处大漠以南,于阗以东。
老队正笑道:“你娃知道的还不少,拿仑切部原本是在且末河上游,前些年被吐蕃人迁到于阗,这回又跟着来了疏勒,前些天听说跑去了北边,估计是想跑,却不知怎么跑来这里”。
烦了无语,这倒霉的拿仑切部,老老实实待在角落里等着战争结束多好,不知道咋想的要跑路,还偏偏阴差阳错来了这里,本来就如惊弓之鸟一般,被旭子一声给喊炸了锅,最后莫名其妙的被灭了族。
拼命是体力活儿,热血上头的时候不觉到累,打完了却感觉手脚发软,好在后边的路好走许多,老队正说这里离后营只有二十多里。
董长安脖颈僵硬的坐到马上,苦笑道:“命苦,偏偏是我挂了红”。
烦了自己的马与他拴到一起,陪笑道:“长安哥挂红却救了我一命,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日后必定否极泰来……”。
董长安打断道:“可拉倒吧,浮屠不浮屠不管,到了营地先做些养伤的吃食来”。
烦了拍着胸脯道:“哥哥安心,保管做你从没吃过的美食”。队伍行进,老队正靠近郭旭低声问道:“娃,如今王府不教授行军操典了?”。
郭旭瞬间脸色通红,行军操典第一条,要有四分之一的人作为前哨,能给大队争取到反应时间,他们却牵着马直接走到了人家眼皮子底下,更离谱的是竟然自己竟然大咧咧的张嘴发问。
在被几张粗劣的木弓袭击后,按操典该立刻原地结阵,用弓弩逼住敌人阵脚,列阵而战,他却带头冲了过去,有弓有马有甲,竟然跟一群叫花子牧民打成了乱战,哪怕当时留下十个人用弓箭投矛配合,对面也早崩溃了。
这一仗他把能犯的错几乎都犯了一遍,作为军头百分百的不合格,如果不是老兵斥候恰好在附近,这场乱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老队正语重心长的道:“娃,沙场事可不敢大意,这回是好歹没出事,若是折了兄弟,哭都来不及”。
郭旭郑重道:“叔教训的是,小辈记下了”。
老队正点点头道:“记下就好,凡事总有第一回,熟了就好了”。
一场短暂的,蹩脚的,莫名其妙的厮杀,让众兄弟兴奋中带有羞愧,期待中又有些恐惧,他们在快速成长。
明远靠到烦了旁边陪笑道:“师叔真是好手段,弟子给数着呢,斩首四级,师叔真是……”。
“滚!”,烦了狠狠一马鞭抽过去,“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记首级?对了,打仗的时候你死哪去了?”。
擦黑时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后营,这座营寨背靠小山,又在一条小河的拐弯处,这样就只需要防御一个方向,将地势利用到极致。行营选址的说道很多,水源必不可少,最好有充足的柴草,洼地不利防守,山上取水不便,大平地不利防御,密林更不行,要防备火攻。
靠近水源的缓坡是最好的,有稀疏的树木则更完美,不仅提供柴火,还能提供建造寨墙,望楼和各种器械的原料,当然了,作战时不可能总能找到好营地,但水源是基本要求,其他便要将领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取舍。
大军征战除了主力中军,通常要有前军负责警戒,后军接收储存粮草辎重,还要安置伤员,护卫粮道,支援接应等。
一个身材魁梧的胡人老将大笑着走近,“可算到了,主人早打了招呼,我已让人煮了羊肉,快先去洗刷一番好好歇歇”。
众人纷纷行礼,“郭将军!”。
老将叫郭福,原疏勒镇副将,现后军主管,他还有一个身份是王府仆人。
他本是于阗人,部落被吐蕃灭族,投军多年来功勋卓着,一步步升到郎将,后疏勒镇守使病故,按资历该是他接任,他却极力推举鲁阳,王爷说这样太委屈你了,他却长跪请求入王府为仆,说宁愿做王爷家仆不愿做官。
老郭当众解下佩刀相赠,郑重签下文书录其为仆并赐其姓郭,答应他以后葬于自己陵墓之侧。从那以后他便称呼王爷为主人,此事被传为佳话,郭福将军也是安西军中职位最高的胡人将领,很受敬重。
夜深了,烦了却没多少睡意,他在端详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今天又杀了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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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正满脸愤慨的站在月儿面前:“那些人在少爷面前说尽好话,少爷刚走几天,那些猪狗便不用心了……”。
另一个道:“我听到他们背后议论,说咱们是乡间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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