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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被这冷不丁冒出的森冷呵斥和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
村民们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是杨濂!
他真的在屋里。
大家一下愣住了。
刚才只听赖二挑拨,根本没多想就往屋里闯,现在见了杨濂本人,才想起来,拿贼要拿脏,捉奸要捉双,他们既没有捉奸在床,一时间便不知道怎么开口。
再者,杨濂是村里唯一识字的人,刚正不阿,大家颇为敬重他的为人,加上他做事一板一眼,不苟言笑,敬重的同时又多了一丝敬畏。
尤其见他现在这个样子,眼神冷峻,脸色阴沉,手拿一根碗口粗的木棒,一动不动站在门口,衣衫随风摆动,如高山青松般挺拔坚毅。
即使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也威势逼人。
这完全不是他们平日认识的秀才,倒像是地狱里跑出来的凶神恶煞。
众人站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是谁说,何花该浸猪笼?!”声音冷厉、气势摄人。尤其那个木棒在手中一挥,呼呼的风声传来,吓得众人倒退几步。
有个胆小的:“我们没说,都是赖二说的。”
“对,是赖二说的。”众人七嘴八舌,开始往院子外面退。
杨濂目光阴冷,像箭一样直直地射向赖二:“是你?”
赖二没料到杨濂真的在屋里,一见他突然出现,吓得两腿筛糠,哆嗦着说:“不是我!”拄着木棍转身就跑。
众人一见赖二先跑了,明白可能冤枉了何花,又见杨濂凶狠的样子,都怕惹祸上身,也纷纷转身往外走。
“停下,我有话要说。”声音不如刚才那样冷厉阴森,但硬邦邦的语气还是让众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
其中一个村民讪笑着说:“杨兄弟,其实我们只来看看热闹,不是故意要为难何花的。”
杨濂静静的看着众人,声音平静,语气却铿锵有力:“何花平时的为人,我想不用我说,大家都清楚。她勤俭持家,坚强善良,从不沾惹是非。亲人相继而去,她孤零零与一个几月大的孩子相依为命,这不是她的错,乡亲们应该体谅她,帮助她才对,如今却听奸人挑拨,想要加害于她。”
“我们就是因为相信她,才要进屋看个究竟,免得大家冤枉了她。”有个伶俐点的抢着说。
听了这句辩解之词,杨濂面无表情,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幅度,无声的笑了:“我之所以在她屋里,是因为她知道今天早上张老爷要强取她,而她不想嫁给张老爷做妾,便提前让我扮作李山,躺在床上装病,只说是李山并未死,这样才断了张老爷的念想。”
哦,原来是这样!
村民沉默了,神情渐渐尴尬起来。
杨濂声音陡然高了好几度:“如此自重自爱的女子,却要让她浸猪笼,你们忍心吗?”
“是我们错了,错怪你们了。”村民连连给他道歉。其中一个妇人对何花说:
“何花妹子,对不住了。”
“是啊,我们不该听赖二胡说八大。”
等众人安静下来,他看着大家继续说,声情并茂:“再者,何花是我杨某的救命恩人,救命恩情大于天。”
何花幼年时救过杨濂,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大家纷纷点头。
“从今以后,谁要是欺负她,就如同这木棒——”
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木棒在他手中短成两截。
众人没想到他看似单薄的身体却蕴藏着如此大的力量,惊得倒抽一口冷气,齐齐回答说:“不敢不敢。”抬头见杨濂沉着脸不再说话,相互传递着眼神,迅速离开。
小五站在篱笆外面站了一阵,也跟着众人走了。
“你这么快就回来啦?”何花笑着走上去。
只要他一出现,所有的麻烦全部跑光光,刚才还紧张得要死,现在忽然就轻松了。
快么?他觉得很慢。
“我说过,慢则三天,今天刚好是第三天。”所以很慢。
“不过,你怎么在屋里?”何花问他。
迎亲队伍刚走,他就回来了,赖二和乡亲们的发难,他全部都听见了,
杨濂轻轻一笑:“自然是从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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