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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我说根叔,问你一个挺严肃的问题,你可得好好的回答我。”
看这爱丽丝走进了马车后的背影,矮人萝莉露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看这在身边的赤发男人。完全不同于刚刚疯疯癫癫的样子,反而是有了真正一族的领导人那样雷厉风行的气魄。小小的脸上满是肃穆,再也没有了刚刚见到的时候那种浮躁的气息。
她毕竟是矮人氏族的公主,虽然是很欢乐的没有一个正形的样子,但是该严肃的时候绝对能严肃起来。因为她代表的是矮人一族的将来,代表的是矮人的脸面与气节。
就比如说现在这个时刻,面对这个恩人的时刻,她打完招呼后就必须要严肃起来了。
“根叔,您已经快不行了,对吧?您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法撑住了,对吧?”
听着矮人小姑娘的质问,赤红色头发的男人嘴角咧出来一个怪异的笑容。
“哦呀?现在我的身体状况连你这个小家伙都能看出来了?我这才二十八岁,也没老啊?话说回来小丫头,这可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啊,好好的去弥赛亚开心一下不就得了?”
“现在是说那种开心事情的时候么?根叔,您自己的身体您比我清楚吧?”
“当然了,自己的身体要是搞不明白的话那要多丢人啊?”
从怀里抽出来一根白色的香烟点了起来。和往常的薄荷味道不同,这会弥漫在封闭空间之中的是一种怪异的硫磺味道。就连吐出来的烟气都是一片片黑色的凄惨云雾。就像是一道道死者最后的呢喃组成的叹息一样缭绕在黑色披风的男人周围,组成了一幅惨淡的氛围。
单手夹着那根冒着黑烟的香烟,把胳膊搭载曲起来的膝盖上。后背微微的靠在密封空间的墙壁上,两只眼睛看着上面一片漆黑色的天花板。赤红色的眸子里流动的不知名的情绪。
“我要是自己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的话,那我就没法混了不是?”
“那么您能够我说实话么?根叔?您的身体究竟还能撑多久?您不用跟我说假话,我也不会去告密或者怎样。我只是想知道您的生命究竟还剩下多长时间而已。说实话,您这一年的退却没有换来任何成果,那些人依旧是苦苦相逼,他们完全背弃了当年自己签订的条约。矮人,精灵,侏儒,地精,但凡在陆地上的种族都或多或少的遭到了他们的压迫……”
“是啊,是啊,我都知道,所以说我出来了……用这个玩家的身份,用这个出逃的身份。其实原本就想出来透透气的,几个小丫头有点恰逢其会了。而且发现自己的老毛病还是没改啊,自己顾自己的,总是瞎指挥。虽然胜利的多,但是大局观一类的我永远不懂……”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烟雾中传了出来。
那个人身上笼罩的黑烟越发的浓郁了起来,几乎要把那个赤发纤细的身影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中一样。就像是一个黑衣服的看不清面容的存在将他拖入了一片黑暗中那样。
矮人的少女忽然心头一阵紧张,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些什么。
“我啊,快死了。”
黑雾中的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换来的是矮人少女的心头一紧。尽管说早就对于这种结局有所预料,但是听到本人亲口承认后那种震撼依然是让她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角。
“根叔不要这么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真的,您不用担心。”
“哈,小孩子就不用妄图撒谎骗人啦。我自己的事情我还不知道?杀了那么多人,对于自己的死还看不到?还有半年来着?一年?乐观的话或许会两年?啊哈哈,总而言之是活不过三十啦。都说三十而立三十而立的,但是我可是注定活不到三十岁,再也看不到自己站着的那一天啦。怎么说,虽然说有所预感了,但是真正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不甘心啊……”
烟雾中的男人吞云吐雾,一对赤红色的眼眸如同黑夜中的火炬一样,在那片迷雾中闪闪的发出通红的光辉。就像是在引领着什么东西一样,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着。
“已经够了啊……十年了……累死了啊……完全不想看到了……”
就像是一个蜷在街角的流浪者一样,高根靠在封闭空间的墙壁上,对着旁边的矮人领袖说着自己的想法。一个已经精疲力竭的流浪汉正在诉说自己不甘心的故事那样,随便什么人都好,只要是能够听自己的诉说就够了。只是想要这么一点要求而已。
“四色旗的建立,荣耀的盟约,阵列前进,唱着歌,征服地狱。这些以前就是我的全部,是我的所有。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这些上面。但是最后的结局呢?四色旗的解体,四色旗的分崩离析。我甚至连复命的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继承了这一切。这太可笑了,真的,太滑稽了。明明一开始大家还那么好,还说着要拯救世界。但是只是几年?全都变了。人也变了,职位也变了,存在什么的都变了。全都变了。一个都不认识。咳咳……”
流浪汉靠在那里抽着那仿佛永远也吸不完的香烟。在矮人越发悲哀的注视下,十分狼狈的咳嗽了好几分钟。最后才在那片黑雾中隐隐约约的直起来身子,又叼起来那根烟。
“复命的时候那些人的眼神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啊。唱着不同的歌,说着不同的话,本来以为核心是不会变的,但是没有想到连核心层都是完全不认识的人。本来很乐于迎接的部队也换成了一批莫名其妙的连番号都不存在的杂牌军。‘四色旗在哪?’我这么问他们。他们露出来一个很尴尬的笑容。‘四色旗就是我们啊,前辈。’他们就这么说着。听着这个回答,我连五脏六腑都扭曲起来,连骨头都开始疼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