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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越走越偏,很快前面就看到一个破庙,辛染躲到一个不易发现的角落里注意着他们。大莽汉将被单放在地上,转身就走,矮个的那个拉住他,“大‥大哥,就这样走了?”大莽汉不耐烦,“不然你想咋样,还在这陪着?你想被人发现吗?”说完就不耐的甩开了他。
矮个子男等到大莽汉走出去了后,蹲下身子,小小的掀开了被单的一角,小声的说道,“我也不想这样,本来想把你卖给大户人家去好吃好喝,哪知你没这个命,竟然昏迷不醒了,那个郎中说你没救了。这是我上次遇见你时候发现的玉佩,现在还给你。要是你不甘心,死了也别来找我们,要找就去找害死你爹的人…不是我”
他哪里知道,那个郎中是个骗子。是他大哥在街上随便拉来的。
“你还在磨磨唧唧弄个啥,还想抱回家咋地?”大莽汉走了一段,发现弟弟没跟上,又回来了,没想到他还在那叽叽歪歪的。
矮个子没说什么,把被单盖好就出去了。
辛染在这等了一刻钟,确定没人了,才轻手轻脚走近庙里,缓缓的掀开被单,被单里裹着一个看起来两三岁的孩子,辛染小心的摸了摸心脏,微弱跳动,还活着,只是脸色苍白,整个人昏迷不醒,弱小可怜,比叫花子还瘦。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服,明显不是他原来的衣服。胸口放着一块莹白玉佩,入手莹润,不温不凉,一看就知道是好玉。这孩子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
辛染摸摸了他的额头,发现孩子有点低烧,她将玉佩放到怀里,将孩子抱起来,快速的走出了破庙,被单就扔在那里。
辛染心跳的很快,她害怕那两个人会反悔,回来拿玉佩,撞见她们就完了,只能赶快跑,到了镇上才稍稍安心。辛染很快找到一家医馆,马上冲了进去,“大夫,您来看看,这孩子怎么样了?生了啥病?”她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夫示意她别急,将孩子放到里间的榻上,开始把脉过了一会,掀开衣服,捏了捏骨头,检查了全身。
过了半响,大夫洗了洗手,才开口,“这孩子此前受了惊吓,之后又奔波劳累,没有好好调养,以致心神不稳,可能受到的刺激太大,才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他的胃也长久没有进食了,严儿你去熬夜白米粥来,熬久点,米熬碎端来喂给他。”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孩走了出去。
“姑娘,这娃是你什么人?怎么会弄成这样?”大夫很是疑惑,看她刚才紧张的样子,也不像是她干的啊,作孽啊。全身都是瘀伤,没少挨打。
“他…是我弟弟,之前被拐了,刚找到…呜呜呜”辛染低下头,伤心的说道。
“大夫,您能帮我看一下他吗,我会买套衣服给他,你看他这样…”辛染一副为难的样子。“去吧,他一时半会醒不来,你快去快回。”大夫说完就回到座位上去了。
辛染出了医馆,先去了逸品轩,没想到在门口看到她娘和赵大娘。辛大娘正在四处张望,看到她来了,立马跑上去抓着她的胳膊,就哭了,“你这个死妮子,跑哪去了啊,呜呜,怎么这么不省心啊你。”“小染,你哪去了?怎么现在才来啊?”夏宛如也很着急。“娘,大娘,对不起,我遇到点事,回去跟你们说,现在我先去找孙叔。”
进了逸品轩,孙叔先把辛染一顿好说,才把最后半月的山楂钱结了,共十两银子,三人没耽搁就离开了。去锦绣阁的路上,辛染简略的说了一下孩子的事,买了两套三岁孩子穿的棉布衣服,三人就赶去了医馆。
李叔和李氏没等到辛染也很着急,但是家里有事,辛大娘想着辛染应该在逸品轩里,就让他们先回去了,她和夏宛如去了逸品轩找她。
辛染让严儿舀来热水,脱了孩子的衣服,慢慢给他擦着身子,太瘦了,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地,辛大娘和夏宛如在一旁看着也是心酸不已,怎么舍得哟,下这么重的手。
辛染默默地擦着没说话,这个孩子眉眼开朗,要是喂的胖胖的,也是一枚萌态十足的小正太,可惜现在是颗豆芽菜。这身板比孤儿院的孩子还纤细,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呢。听那两人的意思这孩子也是他们捡的,好像爹被人杀死了?难道有什么仇家?看那玉佩挺值钱的,为财吗?
辛染擦好之后,把孩子盖好,用干净棉布沾了温开水擦了擦孩子的嘴,走出去对她娘说道,“娘,你和大娘先去吃饭吧,回来时候给我带两个包子就行了。然后去叫辆马车送我们回家吧。”
辛大娘看辛染不说孩子的事,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辛染在这里看着孩子,过了一会儿,粥熬好了,她把孩子抱在怀里慢慢地喂着。还好,虽然人没醒,好歹知道吞咽。
喂好了孩子,辛染出去找大夫问个仔细,“大夫,我弟这样不醒没事吧?不用抓药吗?”她有点不放心。“只要不发烧,就没什么事,最迟明天就会醒来,我给你抓两幅退烧药,要是他发烧你就煎给他喝,不发烧就不用喝,回去把白米熬的细细喂他吃,二个时辰一次,醒来后饿了再吃。”
辛染细细听着大夫的嘱咐,回去一一照办,付了看诊和抓药的钱,辛染就去后堂,等辛大娘过来了,把东西拿了,辛染抱了孩子跟大夫道了谢就上了马车。
到了辛染家,夏宛如跟辛大娘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辛染本来想将孩子抱到自己房里,辛大娘拦着,只好抱去了她房里,除了第一晚盖了新被子,之后辛大娘就将之前在茅草屋里的被子拿出来了。将孩子小心的放到了床上,摸了摸额头,已经不怎么烧了。两人关了门去了堂屋。
辛染到了堂屋坐下,始终低着头,辛大娘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半响两人都没有说话,哎,辛大娘叹了一口气,“小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犟。”辛染听了还是不说话,其实她的心里想了很多,前世她在孤儿院长大,一直没被领养,心里不是不难过的。看着一个一个好朋友走了,她就不敢再跟别人好了,今天好了,明天就分别,有什么意思呢。以至于进入社会了,人际圈很小。
今天遇到了这件事,是意外也不是意外。这个世界上,哪里都有孤儿,只是今天刚好给她看到了。她做不到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