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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这赏花宴如期在保和殿举办。因着是顾知微下帖的缘故,蒋家哪怕不愿,也不好在这风口浪尖上推脱,只得咬咬牙将女儿送了过来。
自打那日受罚,蒋南嫣一身伤痛,在府里狠狠大病了一场,如今勉强算是大病初愈,此刻一身看似随意的素雅打扮,却显得她比平日还要楚楚动人。
顾知微远远瞧着,也不禁感叹老天爷怎的如此不公,她若病了,定是面色灰白,神情枯槁,见不得人。怎的换了蒋南嫣这儿,连胭脂水粉也不涂,一张花似的小脸便柔弱温和,格外招人心疼。
蒋南嫣大概也是发觉了这点,再不穿平日里喜爱的粉红色衣裙,只挑了一套极浅的蓝色穿在身上,一走一动间,脚下如花开并蒂,在一众穿着靓丽的女子里,蒋南嫣娇笑于花间,很是惹眼。
顾知微冷哼一声,都不需她开口挑唆,有贯爱嚼人舌根的便立在一旁,不怀好意道:“这可是咱们太后娘娘的席面,满京城顶顶金贵的,怎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这儿露脸啊?”
这开口的姑娘是金家女,从小爹娘在外奔波,只有一个老嬷嬷在家照看,这嬷嬷是个乡下来的野蛮人,说话更是不好听,时候长了,这位姑娘长大,便学了这样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京城里的贵门小姐哪个没被她在背后数落过,只是在皇城里,太后娘娘面前,她们往常是没有胆子的,今日也不知是怎的了,咬死蒋南嫣不肯撒手。
更有一些来参席的高门贵妇,以往夫家在蒋浩面前吃瘪,早有仇怨,这回也能出口恶气了:“可不是吗,我们好歹是被名正言顺被娶进来的,却不知有些人,在外头与男人厮混,也不知如今是作为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还是人妇啊?”
这话说的声量不小,在场之人各个心思剔透,也知道说的是谁,纷纷笑起来,拿眼睛去瞄蒋南嫣。
这事怪不得她们非要多嘴,的确是此朝女子最注重品性与名节,大有一些女子不肯自重自爱,被人毁了名声,最后过活不下去,悬梁自尽了的。
可那些人起码还要一张脸面,不像蒋南嫣没脸没皮,明明处处遭人唾弃,还非要故作矜持,到众人面前出风头来,这火不往她身上发就怪了。
正好在场的都是些熟面孔,又有人顺势帮腔,早就不满蒋南嫣已久,排挤道:“蒋姑娘与咱们不同,那可万万不能相提并论啊,人家从前有蒋家护着,谁不得尊称一句蒋大小姐,往后有摄政王护着,保不齐过两天就得叫王妃了呢,你们还不趁早巴结,愣着作甚呢!”
话音落下,众人又是一阵嗤笑,神情轻蔑极了。谁叫蒋南嫣性子做作又虚伪,想起她以往那些卖可怜扮柔弱的模样,大家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连连摆手道:“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那可不成!我家庙小,可容不下这尊大佛,更何况人家最会勾搭男人了,狐狸精似的,谁敢跟她这种不清不白的女子再有瓜葛啊,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你们别太欺负人!”蒋南嫣面色涨红,一副气急又羞恼的模样。
她今早出府前,柳玉特来叮嘱,如今情形不好,只怕她多说多错,叫她只管低头忍耐就是。蒋南嫣当即不满:“娘,那些长舌妇平日最爱搅弄人了,你也忍心看着女儿受委屈?”
柳玉赶紧去哄:“你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如何能不疼你,可眼下是咱们理亏,你若是不在此刻忍耐,往后一辈子都得受她们耻笑,你可愿意?”
蒋南嫣眼中一暗,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她盼着嫁进王府出头,盼着有朝一日能打烂这些人搬弄是非的嘴,因此一路上忍了又忍,就是在再难听的,她也做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不肯被这些人压下去半分。
可她心里忍得住,面上却越发不好看,她周围人一看,更加躲远了些,小声嘀咕道:“真是晦气。”
见状,蒋南嫣一叉腰,怒气冲冲:“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若真有不服的,不如就与我比试一场,还是你们这群废物就只会用嘴里那根破舌头搬弄是非!”
她一激,众人也嚷起来,场面顿时混乱不堪:“你且说比什么,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浪妇不成!”
“蠢货,谁教你们人多就能取胜,”蒋南嫣冷笑一声,抬眼一扫,计上心头:“你们既如此会说,咱们不妨就在此作诗,一比高下!”
话音刚落,原本还一脸凶气的几人登时一愣,动作凝滞,一副不好开口的模样。
放眼满京城,谁不知蒋家蒋南嫣才貌出众,一向名声在外,年轻一辈的小姐里头,就数她最有才学,剩下的这些虽然认得几个大字,也读过圣贤书,可都是些半吊子货,若论起才学,又如何比得过?
见她们犹豫不决,蒋南嫣笑道:“怎么,这个时候又不敢了?原来是一群又蠢又怂的!”
“比就比,有什么不敢的!”
这头闹得声势很大,倒是正遂了顾知微的心思,也免得她再去找机会惹人疑心。见状,顾知微一颔首,缓步走到人前:“既然几位小姐要比试,那也是全了本宫这赏花宴的名头,不如就以花为诗,如何啊?”
众人纷纷行礼,又听她温声道:“保和殿的花一向是秋冬开的最好的,今年与往年不同,本宫特选了些名贵的花种,刚培出来,各位夫人小姐可有眼福了。”
她一说,这些女眷果然觉得新奇,跟在顾知微身后遥遥一望,只见花朵繁复鲜艳,香气扑鼻,哪里是在深秋,倒像是在盛夏。
其中一个夫人眼尖,指着一排含苞待放的,疑惑道:“太后娘娘,怎的就这几朵花不开啊?”
“这花是西域差人送进来的,在中原极难养活,几百年就种出来这么一朵,自然更娇贵些,”顾知微不动声色,又道:“倒是还有传闻,说这花是西域的命定之花,得让这花见了身带福星之人,才能开上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