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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庭见云别尘一副不解的的样子,温和的笑道:“尘儿,你想到了什么?”云别尘道:“刚才师傅说道,师祖用了三十年的时间创出了一门威力极大的功法,这本是极好的事,可师却一副大有心事的样子,实在让我感到奇怪”,杨庭叹了口气,沉凝的目光更是深邃莫名,云别尘暗付,这恐怕还是与那功法有关,果然,杨庭顿了一会,才道:“一切的因果都源于那卷《星微密谱》,当年师祖创出这本法诀,大是得意,以为只要练成,就能无敌天下,但师祖很快就意识到一见很可笑的事”,云别尘此时才知,那本关联重大的功法是叫《星微密谱》,当下不发一言,静静的听杨庭讲述,杨庭慢慢的说了下去:“天下的任何武学道术,都对习练者有这样或那样的要求,武学对习练者的体质有要求,道术则对体质和心性都有要求,但连瑞祖师创立的功法,则对心性的要求太高”。
云别尘的心思何等机敏,马上就反应过来,“师傅,难道是功法对修习者的心性要求太高了吗?”杨庭道:“你说的不错,祖师创出功法,本为光大本门,但是谁知本门中竟无人可以修炼,当真是莫大的讽刺”,云别尘道:“师傅,这本功法到底有怎样的限制?”云别尘着实有些好奇,通元剑派挑选弟子只可用苛刻来形容,弟子虽然不多,但都是俊杰之才,他们难道都不能修炼?杨庭道:“这卷功法夺天地之造化,对修习者的体质、年龄、心性都有要求,体质也就罢了,只要不是体弱多病,就无碍,但对心性和年龄要求过于苛刻,修习者需在三十岁之前达到希夷之心境,即是心无所碍、念及通达、不染红尘的境界,要想心境达到这样的境界,就要看破红尘、心无所碍,还要对天道有极深的了悟,但天下的修行者能在心境修为上达到这样的境界的只有一些释家高僧和道家的得道之士,但他们也都是在六旬之后才有如此修为,想要在三十岁之前达到这样的修为几乎全无可能,光是对境界的感悟、心境的磨练非要洞悉世情,了悟本真就要几十年的时间,就像为师,今年三十又七却连希夷的边都未摸到,而三十岁之后,气血已开始衰败,身体已固经脉已行,再也没有丝毫练成《星微密谱》的可能了,我的师傅当年秉承祖师遗命,希望有人能将这种功法修成,但找了五十年,也没有结果”。
杨庭的一番话让云别尘大是惊异,没想到通元剑派竟有如此秘辛,心中暗暗替两位祖师不值,几十年的努力竟搭出了一座空中楼阁,只是楼阁之上再是繁花似锦也是全无用处,但也知道练武之人对武学是何等狂热,自己只是练了几天却也觉得大有滋味,虽不会着迷,但提升自己的能力实在是让人着迷至极,祖师大概也是如此吧?”
杨庭陷入回忆,没注意到云别尘竟在这片刻间脑子竟已转过了这许多心思,又往下说道:“我的师傅,也就是你的师祖,寻访了多年,也找了许多所谓的少年天才,但他们的
心境反倒是连常人也不如,他心灰意冷,就开始着意培养我们师兄弟三人,我们也曾闯过那个幻阵,你师叔和师姑都失败了,只有为师勉强通过,这幻阵本是杀阵,但创出阵法的祖师发现阵法中有极大破绽,就竭力修改,但收效甚微,后来第四代祖师邱连瑞却反其道而行之,将杀阵改为炼心阵,用来提高门人的心境修为,但只是第一次有效,以后就没用了,而且施展幻阵对施术者消耗甚大,所以也是鸡肋,因此炼心奇阵从不轻易使用”,云别尘听到这里插口道:“师傅难道,是师傅向大长老提议,我才会在入派大典上,去闯那幻阵吗?”杨庭笑道“是也不是,我在肃州之时,就发现你这孩子不光天资极高,心性阅历更是远超常人,就对你动了收徒的心思,后来蝶灵夫人袭击我们,我发现你的机变更是远超常人,蝶灵夫人那幻术虽是半吊子,但也用心机巧,若非逼她多出十几年的阅历,也险些栽在她手里,但你竟能识破,这份心境当真乃时天赐,我就更上心了,回来之后我与大长老说了这件事,大长老也是诧异非常,当即决定要试一试你心性,没想到你竟能闯过幻阵,还待了半个时辰,这大大出乎了大长老的预料,没想到天下竟然真的有人是天生的道心,你也理所当然的成了《星微密谱》的传人,”,杨庭说到这里已是喜形于色,脸上的阴霾已是一扫而光。
云别尘看着脸上满是喜色的杨庭,心里却打起了鼓,看来杨庭是早将注意打到自己身上了,可这越是高深的东西越是难练的道理云别尘自是心知肚明,想自己得到的《无觉心经》已是高深至极,那个什么《星微密谱》,怕是更加高深的多,别到时候步步艰涩处处荆棘,一步一个血脚印那自己可是消受不起,而且创那幻阵自己本来很难坚持一炷香,纯粹是靠《无觉心经》,收敛五感才作弊通过,到了师傅这自己竟成了上天眷顾的道心稳固之人,有心拒绝,但见杨庭满是希冀的目光,又硬不起心肠,只得想,要是不好练大不了不练,通元剑派奇功秘技甚多,不怕找不到好的功法,想到这云别尘的心放下了不少。
杨庭此时已是满心欢喜,看云别尘是怎么看怎么喜爱,这横亘在通元剑派接近百年的担子终于卸下,自己完成了师傅临终的嘱托,这下自己百年之后,也有脸面去见诸位祖师了,云别尘虽是小心思满腹,却不敢说出来,于是小心问道:“师傅,我倒是想练这神奇的功法,但就怕学不会”,杨庭一听就知道是云别尘担心,于是安慰道:“放心,这功法虽是艰难至极,但最难的也就是开始,后面按部就班,又有我和大长老给你讲解,出不了岔子”,杨庭虽是如此说,但云别尘还是很忐忑,毕竟一个穷惯了的,别人猛地给他一笔巨大财富,他反倒是疑神疑鬼,当下,杨庭也不去管云别尘的小心思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杨庭就云别尘留宿在通元殿,杨庭又仔细问了云别尘练功的事,解答了云别尘的许多疑难,杨庭是武道宗师,往往是一语言中其要害
讲的又透彻又明了,云别尘受益不少。
通元殿虽是门派重地,但陈设极是简单,没什么奢华的东西,几十盏玲珑八角琉璃灯,十几条蟠龙大柱,加上淡紫色的琉璃地砖,就将大殿映衬得大气磅礴,置身其内,彷如置身飘渺星空,逍遥至极;后殿有专供大长老修炼的地方,这里宽敞之极,足有大殿的四分之一大小,里面除了一张大床,和一张桌案,就是五六个大书柜极是显眼,墙上还挂着几幅山水和几张字帖,字帖的字毓灵秀气,山水也透着一股灵动之意,云别尘不由暗暗腹议,大长老看上去阴森森的可写的字竟这般秀气,天色已是晚了,杨庭安排云别尘睡在床上,自己却在打坐,云别尘见杨庭如此认真,不由也坐在床上大起作来,杨庭见了只是一笑,并未阻止。
云别尘虽是打坐,可想起杨庭的话竟是半天也沉不下心去打坐练气,一面觉得很快就能学到一身通天彻底的功夫,但一面又大有顾虑,不由暗暗有些心急,师傅就在边上,见自己半天竟连心都沉不下,怕是要对自己失望了,但有些事越是急就更难做到,一时竟是有些烦躁,云别尘忽然想起,在《无觉心经》中的收摂心神的法诀,自己在幻阵中就是凭借它才侥幸过关,让师傅和大长老对自己刮目相看,看来这功法是有奇效的,最起码对心境大是有利,想到这,马上默念功法收摂心神,不一会,烦躁的心就如浸在冰水中,渐渐沉寂了下来。
云别尘不知,若是让旁人知道,他有这样一篇静心养气的法诀,绝对是眼红之极,要知道任何道术都首重心神,心神不宁纵有通天法力,亦难发挥出几分,但如果能随时保持心境,则大大不同,所以不论任何门派都对静心敛气的法诀珍视之极,而且此类法诀大都对修为有极高的要求,绝不是常人可以修炼的,而《无觉心经》则大异常法,反其道而行之,对心境的要求则很高,但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一个矛盾,心境已有如此境界的话,修为已是极高,反倒不需此种的功法了。
云别尘修炼了一会,只觉得浑身舒爽,一时只觉得浑身精力充沛,似是无处发泄,但这样又觉得十分难受,一股气在胸口和脑中流动,越是运转越是难过,云别尘心下大惊,难道自己走火入魔了,心下大是后悔,自己明知此种功法邪门,但却贪图此种功法的神秘威力,又一时兴起,这可铸成大错了,但云别尘心下虽惊,但他心境超凡,每逢大事却反而越是冷静,此种决绝已救了云别尘多次性命,所以云别尘心里虽急,但却毫不慌张,反而沉下心来思考脱困之法,猛然想到《无觉心经》里提到了锤炼五感的法门,心经里提过要想开始锤炼五感,首先就要练成前面的静心敛息诀,这本来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但云别尘新闯过了幻阵,心境提升了一些,本来心境的升华最是困难,但创立功法的人也没想到竟有此种阵法,硬生生的提高心境,到让云别尘行功之速大涨,一时不慎,一股内息竟要冲击五感窍穴,这一下竟立时让形势变得微妙已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