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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的一声,一只羽箭朝着一个精壮汉子射去,狭窄的小巷子已经避无可避,冰冷的箭锋带着劲风射来,死亡的唇舌已经舔舐着他的咽喉,他已经挡开了好几只羽箭,以他的实力挡开这样的羽箭本是毫无难度,但如今却只能倒在这稀稀拉拉的箭支之下,这都要怪周围那该死的阵法,周围的空气中似乎充满了一股黏黏稠稠的力道,越是用力反弹之力便是越强,本来可以轻易做到的事却变得很是艰难,又有几个兄弟倒在羽箭之下,没想到现在连自己也要死了,正要闭目待死,一道黑色的剑影像毒蛇一样绕过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像闪电一样扫过羽箭,整个羽箭在剑影之下瞬间化为齑粉。劲装汉子死里逃生,呆立了一下,马上带着敬意的看着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山寨的老大过山风,他那把特别的宝剑已经出鞘了,森森寒意闪瞬不停,他瞬间跃起凌空一斩,带着万钧之力,墙上的四个个护院不禁一慌,但还是将急忙将羽箭射向他,但他的速度极快,身影不见丝毫影响,身子绕出好几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数十只羽箭竟没有伤到他分毫,剑势一划,黑色的影子闪耀在银色的月光下剑尖瞬间掠过两个个人的咽喉,鲜血狂涌,这一剑实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对面的六人不禁面色土色,连带着剩下的两人,怪叫一声就将手中的弓箭一扔,一哄而散,瞬息之间已是再无踪影,长街上又恢复了寂静,但殷红的血色却默默诉说着刚刚的惨烈。蒙面人看着长街,却没有丝毫喜色,本是气势汹汹而来,但如今连正主都没有见到就已经连连折损人马,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有如此手段,他就像隐藏在迷雾之中,他像是离自己很近,却又抓不住,这两次伏击都算不上高明,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可怕,这其中最可怕的就是时机和决心,他的第一次伏击就让自己折损数十人,第二次却有些虎头蛇尾,这周围被人布下了玄水阵法,这个阵法虽然算不得高明,但却巧妙的利用了山势,而要冲之上则是布置了弓箭手,本以为已是决战,但这一拳却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毫不受力,他猛地看到滚在地上的几颗人头,忽然‘啊’了一声,过了一会又哈哈哈大笑起来,“好手段,好手段”,这时那个精壮汉子也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人头也是大惊,“寨主,怎么死的是他们,那个小子是怎么做到的?”,精壮汉子只觉得寒气大冒,死的人并不是陌生人,而是熟人,历来都是这样,陌生人怎么样很少有人关心,但是熟人死了,哪怕是不喜欢的人,内心都不会舒服;过山风叹道:“难怪,那个人早已经察觉到了异常,但不确定到底是谁在向我通风报信,刚刚的第一轮袭击,他准备了两拨人马,若是我们毫无察觉的遭到伏击,那就证明没有内奸,若是我们有所异动那就有,他早已经把怀疑的对象放在一起,借我的手将他们铲除,当真是好算计,但不要高兴地太早”,说着眼眸中闪过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李员外此时正悠闲地饮着茶水,白瓷细碗茶汤清澈透底,浓郁的茶香含而不漏,越品越是趣味无穷,蒙顶茶中的极品,上百两银子才能买一两,这可不是普通人可以享受的佳品,他富态的脸上半含着笑意,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但偶尔射出的寒光却就像毒蛇一般阴冷,但随即一闪而逝,他就又变成了温和富态的富家翁,一个家丁跑来,在他的耳边细细的说了几句,他轻轻一摆手,那人一躬身走了出去,“没想到,那个小家伙还有这般手段,倒是小看了他”,说着又带上了一丝笑容,似乎恢复了之前的和煦,但他却没看到一个带着面纱的身影还在静静的注视着他。云别尘带着众人回到了李府,这时李员外已经迎了出来,胖脸上堆满了笑意,“木公子当真是人中龙凤,这两次伏击打的痛快之极,消灭了十几个匪徒,还没付出什么伤亡,当真是了得呀”,凝烟和木扶摇此时也走了出来,凝烟看到云别尘无恙,微微松了口气;云别尘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福才:“员外当真是这么想的吗?”,李福才见云别尘神情古怪不由笑容一收:“怎么了木公子,你大大的占了上风,难道不对吗?”,云别尘微微一笑:“李员外似乎有些健忘,不过这样也好,这个故事并不长,讲起来也不费事,现在重头说起倒也来得及”,然后一脸微笑的看着李福才。李福才被他看的心里发毛,陪笑道:“木公子说的什么呀,我听不明白”,“这件事恐怕没有人比员外更明白了”,李福才神色一拘,“木公子可以说的明白些,我一个乡下人,听不太懂”,云别尘笑了笑:“那我就从头开始说明,昨天我们来到这村子时,我爷爷说了一句话,他说这里的布局甚是讲究,风水又是极好么可以算得上是隐龙之地,当时我便留了心,这里不过是荒僻之地,竟也有懂风水的大师,后来我曾私下问及村民,村子的格局是谁设计的,一个村民告诉我,这里毗邻大河,但却多有水患,十年前村子又发水患,是李员外出资整修河道,又找来一个风水师傅看过,改变了村子的布局,从此再无水患,不知我可否说错了”,李福才脸色微微一变,“不错,正是我找的高人将村子从新布局,这才有了现在的李家村”。“话虽是不错,但只怕有一件事说的不对”,“哦,什么事?”,“只怕是员外并没有请什么风水高人,因为这位高人就是员外自己吧?”,在场众人皆是一惊,李员外看上去肥肥胖胖,一副嗜钱如命的样子,哪像什么高人,粗人倒是真的,都不禁心中发笑;李福才胖脸上微微一动:“公子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土财主,哪是什么高人”,云别尘笑了笑:“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下面我要说的可就是证据确凿了,我们到了李府那天晚上,李员外本来是不愿收留我们的,但又怕我们是盗匪的探子,就想留下试探一番,到了晚上,你并没有摸清楚我们的底细,不敢随意派家丁出手,所以你故意刺激那匹奔霄宝马,通过它来试探我们,奔霄神力惊人,速度也是奇快,虽是马,却比虎豹还要凶猛,一旦被激怒就会狂性大发,我们无力抵御死在马蹄之下,那是我们自己倒霉,要是侥幸活了,但只怕也是重伤,伤重则无力,那时要怎样,当然全凭李员外安排了”,众人也都是习武之人,但骤然听到这样的毒计也不禁浑身发冷。“木公子言重了吧?我那匹宝马脾气暴躁,发狂伤人那是常有的事,你凭什么断定那是我做的”,说着转身对着木扶摇道:“老先生啊,您要为我做主啊,我根本没做过这样的事啊!”说着竟是哭天抹泪的,一副窝囊样子,到惹得众护院暗自发笑,对云别尘也不禁责怪他小题大做,但这两边谁都惹不起,还不如装聋作哑。云别尘一笑,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却是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之后是几根极小的干草,看上去并不起眼,“大家可能并不能认出这几样东西,我对此事产生怀疑之后,就让这位凝烟姑娘细细的检查马厩,发现了这个东西,后来她告诉我了我这几种东西的名字,惊马草、蛇莓根,都算不得多么厉害的毒,但这样掺在马的草料之中,却可以让马发狂,奔霄本就性情狂暴,吃了这些东西那自然更是如此”,“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你这全是猜测,哪有半分真凭实据!”,但神色间却显出一丝阴鸷之色。云别尘继续言道:“其实还有一件事让我怀疑你”,“什么事?”,“那就是王开王师傅”,李福才眉毛一皱:“他?他有什么好怀疑的?”,云别尘继续道:“你说他才来府中三天,这本就有问题,王师傅武功不弱,但对你却极为敬畏,我问他事时,他虽然尽力掩饰,但他的眼神仍是有意无意的瞥向你,试问你一个武功高手,又只是新来的,怎么如此敬畏一个土财主哪?”,李福才的神色已经再无半分笑意,嘿然不语,王开急道:“木公子这是何意?老爷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敬畏他有何不妥?”。云别尘却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但我询问过府中许多的家丁,他们都众口一词说你是新来的,这样我就更加奇怪,于是开始留意你的行踪,无意间竟发现了一件大事”,众人见云别尘侃侃而谈,李福才似是无可辩驳,倒也暗自惊奇,弄不明白李福才究竟何意,为何故弄玄虚,云别尘继续言道:“我忽然想起我今天和李公子询问这里的路径时的一番对话,他曾经提到一件事,这个村子与外界的通路只有三条,其中北边的道路艰涩异常,但景色极佳,尤其是现在,紫荆花盛开,香味扑鼻美不胜收”,王开再也忍不住:“木公子,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又跟我有什么牵扯,公子只怕有些顾左右而言其他吧?”,,云别尘深吸了口气:“我的意思很简单,紫荆花香味浓郁悠长,而沾到紫荆花花粉的人,身上自然也有这种香味,王开的身上也有,换句花说,王开去过那条小路做过什么,但我之前严令府中不得外出,但却有两人违反,偷偷跑了出去,王开就是其中之一”,众人不禁哗然,今天盗匪进攻的路线就是那里,私自外出本就惹人怀疑,加上花香更能断定他的去处,难道是王开与匪徒在那接的头?不由纷纷交头接耳。云别尘摆了摆手,王开看着众人的眼神不由神情一震,一咬牙道:“我是去了那里,但是我没有出卖老爷”,云别尘笑了笑,“你当然不是奸细,因为你本就是李员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