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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丛木端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喝,他心爱的木头就放在他的脚边。
客栈庭院里,一群人围着一圈坐着。桌子上放着几个茶杯,有些残缺,豁了缺口的,脚跟缺块的,倒上了满满的茶水,唐千峰说是自家媳妇手炒的茶叶,香。
“唐千峰,我看你弟舞文弄武的斯斯文文,而你三大五粗的不像是亲兄弟!”文零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又打趣道:“你不会是捡来的吧?不然怎么连布衣一脉的看家本事都不知道呢?”
与唐万江打了个照面,多次失手,底都探不到。也只能闲暇无聊逗一下唐千峰消遣消遣。
虽说是两兄弟,还真不是一个档次。唐万江这人一看就不是小角色,文零第一次与他对上眼时,看出那双眼眸里尽是欲望。
唐千峰一听文零这一说,就不乐意了,桌子一下子拍下去,震得茶唯赶紧抓稳了茶杯。横眉怒目口气也高调起来:“我好歹一布衣掌门,舞文弄墨不会?你还真小瞧我了!”
话音一落,他大步流星的从厨房里提出个水桶,拖把一沾往墙上一按,描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意。
“布衣出自书生,除了会写点大字其实啥也不会,我一直觉得没出息,所以我父亲的字画档我从来不争抢。”他放下拖把,重新坐回去,喝了口茶又说:“只是卖了画那笔钱,我没看见一分一毫,才真可气!”
寺清与茶唯就这么扶着茶杯,看戏。
文零追问:“什么画?”
说起这幅画,唐千峰一口气顺不下,说话的嗓门都提高了八分:“还能什么画?布衣老祖宗传下来的山水画,之前我父亲在时,就来过一个高人,说我家这幅画起码卖个百八十万的...我父亲死了以后,万江那混小子把画给卖了,讲真,我差点把那小子丢牛圈里头去,日死这小东西!”
“名人古画挺值钱的,没分钱是一回事,把传家宝卖了挺不人道的。”文零符合着打击,他看向寺清茶唯,挑了挑眉头,让两人配合着打击唐千峰,好套套话。
两人呆木若鸡,就只会看戏。
唐千峰听完气不打一处来,鼻孔里哼着大气,手握成拳往桌子上锤了锤,骂道:“这小子打小心眼多,真他娘不是东西...呸...是这小子不是东西!”
骂了一通之后出出气,心里头还是挂念着那笔钱,哪能啊,被唐万江那小子独占不说,在外人面前还说闲话,丢他面子。
亲兄弟,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罗哥,水灵,你们这是要来讨,伐布衣对吧!水灵那事,就万江一人知道,我协助你们,到时咱们共赢!”唐千峰说完非常激动的双手握住文零放在桌子上的手,眼神里尽是脉脉秋波。
“对,互利共赢!”他激动的重复了一句。
赵从木掏起手机,对准,拍了张照,又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树下喝茶。
文零惊吓得抽回双手,化解尴尬般抬了抬眼镜说:“从木他怎么了?”
茶唯从若有所思中回过神来,笑道:“今儿说他不是好东西,到这会还生气呢!”
寺清闻言抿嘴,看向身后的从木,见他呆滞的神情坐着,过去给他添了茶。赵从木抬起头,把手机掏出来,招呼寺清坐下给她看照片。
那冷清的容颜,也因此勾起了笑意。
“今儿个出门,有什么收获么?”
茶唯从若有所思中回过神来,她清清嗓子:“有收获,走了一大圈,背后两人跟了一路。今晚,会有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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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会有客来。
众人听完这一句话,老早就做好准备。为了不打草惊蛇,都回个各自房间,就等黑夜降临来场,序幕一拉,好戏上场。
赵从木虽说一路跟在师兄赵昕后头见了不少事,在崆峒每天练习仙木之树,实操是少之又少。就好比上次吧,在束河白沙那会,寺清吞噬水灵之后,性情大变,控制不住暴躁如雷没有半点脑力思考,他借机行事,总算是占了上风。
他正当得意,寺清出现在身后那句:“佛可有教你,现世报是当如何?”
失算。他练得招数全使上劲,被闪躲的、被直破的、好似都不灵验了。冷静下来的寺清,他每个动作,每个招数似乎都在她脑里,竟都逃不过她的眼。
赵从木有些紧张,多次摸床头的手机,点量是百分之九十七,快满格了。手机滑屏,锁屏,只想着等会可别没电,拍不到照片才是。怀中的木头抱得很紧,他感觉他的手心都出汗了,方才说口:“文零...那啥...”
文零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意念离体。他以客栈为中心,散开搜索,黑夜中他视野却如白昼,被赵从木一叫唤,意念撞回体内,他抽动了一下,才睁开眼睛问:“哪啥啊?”
“就...平时他们打斗...你除了负责后勤,还能帮上什么忙不?”赵从木有点支支吾吾,就怕待会出了点丑,毁了崆峒的名声。
文零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做除了后勤,还能帮上不?嘿,你是不是觉着我又不能拿枪又不能拿刀的,觉着我没能帮上忙是不是?”
“我不是那意思,我说你的技能打斗起来没啥用处!”
如果想要弥补刚才的话,你没有成功。文零在黑夜中翻了个白眼,对这种雪上加霜表示很不服气,他口蜜腹剑,毒舌回击。
正当文零与赵从木吵得火热,隔壁房两人,安静得出奇。
妖骨已经近在咫尺,她能感受得到。就在几个小时前,她便听到妖骨发出细微的声音。
“丝丝丝”
不甘愿吧、不愿屈服吧、无可奈何吧。
寺清攥紧双拳,眉头轻蹙。对,不甘愿,不愿屈服,这么多年却无可奈何,为他人用,为贼人轻贱,新仇旧恨,一点点,要血债血偿。那吸入骨髓的仇恨,是当回击。
骨肉分离又当如何?会比那个人给的背叛来的痛苦吗?
这笔账,握住妖骨那人,双倍来承受。
茶唯脑海里事很多,从广州与贾戊邓荣去到雨花之后,发现太多事,改变了她原本的轨道。她追随在寺清身后,除了离开寺清这致命点,更多是打小的毛病,茶父义气凛然自然培养出茶唯这种正义之人。
可寺清的事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她非要抓住几十年前那笔旧账,那会她可还没出生,这事要管,就她这能力,话还真别说,她从进警局遇见的事立过的功哪一样不能拿出来讲的。只是,此时非彼时,她还真质疑现在自己的能力了!
贾戊一事迟迟没解决,局里人也不管不顾,也不知贾戊现在如何了!
夜静,思绪像源泉,涌进大脑里。
而客栈外两人,从客栈后边的围墙翻了过来。
庭院中,黄符像点亮的灯,闪着耀眼的光。那些黄符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轻而易举飞跃上楼,二楼的窗户闪进一个人影。
茶唯睡在外头可倒了霉,一条光线形如游蛇,快如闪电,往她脖子一缠,狠狠的往窗户的方向拖去。
她惊呼一声,手拽住窗檐死不松手,谁知对方力气太大,眼见手指一根一根松开。寺清从卧室飞跃而来,茶唯手不由自主松开被拽了出去,她看见卧室那人动作快速,还未跑来,身上的水鞭飞腾而过,卷在茶唯的半腰上。
寺清立在窗前,看见半空飘着的林花花,满脸红丝像被血咒缠住的傀儡,眼睛外凸狠戾之气极为可怖,她周边飘着黄符,手中解印,那道套神索拽着茶唯的脖子,她看着寺清得意一笑。
一场拉锯战,茶唯被勒的满脸涨红,呼吸开始困难。
无奈,不想与之争夺,对茶唯不利,水鞭一松。寺清飞快的往地面跃去,就怕茶唯摔出个好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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