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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前所未有的安静,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陈楼没敢有动作,只转了转眼珠子,发现路鹤宁正震惊地看着关豫,索性慢吞吞地扭开头,避开了关豫的视线。
关豫见陈楼缓慢地瞥开脸时脑子更空白了,只是路鹤宁一直死死地盯着他,他只能张了张嘴,朝后者打招呼道:“嗨——”
路鹤宁盯着他,手有些抖,只是声音还算镇静,沉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关豫愣了一下,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路鹤宁深吸了两口气,又问:“谁告诉你,我们在这的?”
陈楼就坐在路鹤宁的旁边,此刻侧着脸,能清楚的看到后者放在桌下青筋暴起的拳头。包厢里气氛诡异,陈楼敏锐的察觉到此时路鹤宁有些愤怒,还有些惊慌,只不过后者到底是家教良好,这两句彬彬有礼的问话,在陈楼翻译过来,估计也就一句“嗨你妈|逼——”
只是他记得关豫说过,路鹤宁从来没红过脸?
“没谁告诉我,”关豫犹豫了一下,说:“我自己找来的。”
他说完似乎也觉得这个说辞不太好解释,顿了下又改口道:“哦不,是碰巧,碰上了。”
“——你胡说!”一直没说话的宁珊却突然反应了过来,怒道:“你肯定是跟踪我了!你个惯犯!”
路鹤宁猛的一震,拧着眉看着宁珊,又看了看关豫。
宁珊先前看路鹤宁和关豫认识,还犹豫了一下。这会儿见俩人关系不好,终于放心,又怕路鹤宁被蒙骗,委屈地控诉道:“哥,就是这个人,总跟踪我们。我和陈老师去图书馆的时候他就阴魂不散的,哪哪都有他。”
关豫:“!!”
“我什么时候跟踪你了,还惯犯?”关豫刚看见这三人的时候头脑就发懵,至今没有反应过来。此刻见有人添乱,回头怒道:“你个姑娘家能不能别乱说话!”
“我没乱说,”宁珊往后缩了缩,杏目圆睁,“你就是跟踪,追了我们半个校园呢,你还欺负人!”
“嘿……我干嘛跟踪你?!”关豫气结,把重音放在了“你”上。
他也是日了鬼了,回回碰上这姑娘,回回都没好事,一次比一次倒霉!
关豫恼火,忍不住凶神恶煞地吓唬宁珊道:“你丫闭嘴啊!别以为我不打女人!怎么哪哪都有你?!”
他说完还想着小姑娘一吓唬估计就老实了,谁知道突然“啪”的一声,路鹤宁猛地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你敢动她试试!”
路鹤宁怒道:“关豫,你再敢碰我妹妹一下,信不信我在这卸了你!”
桌子上的杯碗盆碟登时被震地哐啷了一下,移了位。宁珊立马噤声,一边仇恨地看着关豫,一边往陈楼旁边躲了躲。
陈楼体贴地把她的凳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又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她……你……不是,”关豫已经彻底懵了,他本来看到陈楼和路鹤宁坐一块的时候就挺方。现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听见路鹤宁吼他?
路鹤宁竟然会吼他!
卧槽!还要卸了他!
“……你谁?!”关豫张了张口,立刻一脸难以置信地问,“你是不是不是路鹤宁?”
路鹤宁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
关豫的喉咙滚了滚,简直要抓狂,还不忘有理有据道:“你……路鹤宁可从来没这么跟我说过话。”
“那是因为你没当着他的面推他的家人一把,”路鹤宁冷笑了一声,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关豫,我们之前就说过,不干涉彼此的家庭,不牵扯各自的亲人。”
他深深地看着关豫,咬牙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哪样了?”关豫百口莫辩,叫道:“这几年我根本都不知道你家住哪儿!”
“可是你却跟踪我妹妹!”
“……卧槽!”关豫的表情简直算的上惊愕,他上下两辈子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现在跟你讲不通道理,小路,你现在不理智。”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理智,”路鹤宁点了点头,转开脸长长的吐了两口气,等勉强冷静后,问,“你又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吗?关豫,你这人就这样,觉得累了你从不吭声,等我提。有问题你也从来不说,等我说。就连腻歪了,你也不说分手,等我先给你台阶下。现在你又跑到我们家的聚会上,搅的这里一团乱还说我不理智,怎么,我是不是还要按照惯例,给你打圆场,请你坐下喝一杯?”
“我……我他娘的是真冤枉!”关豫要疯了,指了指桌上的蛋糕,又指了指一旁茫然无辜状的陈楼,气结道:“我是来找他的!我又不知道你在这!”
他气得手发颤,手收回来又觉得嘴皮子哆嗦,“是,分手了,可你觉得我是那么没品的人吗?你认识我三年了你觉得我会跟踪一个姑娘家就为了死皮赖脸缠着你不放?”
路鹤宁目光闪了一下。
关豫之前的确是个不会干这事的人,实际上他但凡有一点黏糊劲儿,俩人也不至于说分就说了,刚分的时候路鹤宁甚至专门等过他的电话,结果自己心里纠结难过,关豫却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连篮球比赛都一场不落。
关豫终于占了点优势,也深呼吸了两口气,努力平静地问道:“现在我没别的事,就问问,”他指了指陈楼,“你们俩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在这?”
路鹤宁皱了下眉毛,刚要说话,就听陈楼啧了一声笑道:“打脸真快。”
他见关豫看过来,挑了挑眉,提醒道,“不是刚说了吗?分手了不会死缠着不放?”
关豫:“……”
“小路,”关豫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下意识地又去问相对好说话的那位,“我问你呢没问他,你跟他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在这?”
“我跟他什么关系跟你有关系吗?”路鹤宁却被陈楼提醒,也纳闷了,“你是不是应该先理清你跟我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打听?”
关豫:“……”他简直要六神出窍坐地升天了!
路鹤宁突然叹了口气,陈楼心里一松,果然听路鹤宁喊道:“小李!”
门口很快闪进两个服务员。
“把这位先生请出去!”路鹤宁挥了挥手,捏着鼻骨叹道:“送远点!”
——
“你手没事吧?”陈楼等人被叉出去好一会儿,才慢慢顺了口气,扭头对路鹤宁道:“手没破?”
刚刚路鹤宁拍桌子的时候,是砸的那副眼镜。陈楼当时就瞥见地上有碎块了,忍不住担心了一下。
这事细究一下还是跟自己脱离不了干系。只是今天不光是他想装傻,实在是没办法解释。他是谁?他是关豫刚分手却还离不开的前男友?交往了七年?
这不扯淡吗?关豫现在和路鹤宁才分了多久啊。
关豫估计心里也苦逼,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吃误会的人,几次想要说明自己来的目的,又想解释遇见路鹤宁纯粹是意外,可是那些话在脑子一过,是个人都知道还不如不说。
路鹤宁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你还近视啊?”陈楼笑了笑,凑过去看着路鹤宁的眼睛,好奇道:“看不出来啊?”
“这个怎么能看出来?”路鹤宁无奈地笑了下,“近视眼眼珠子也不是方的。”
“可是眼珠子会凸啊!”陈楼指着他说:“你看你,笑起来这小眼多漂亮!”
“噗——我哥的眼才不小,”宁珊也连忙给路鹤宁夹了个菜,劝道:“哥你别跟那样的人生气,咱先好好过生日,好不好?”
“嗯,”路鹤宁说:“我去洗把脸。”
“用扶着吗?”陈楼说:“给你当一会儿眼镜?”
“我那个没度数,”路鹤宁敲了敲桌子,边往外走边叹道,“我就是……特别高兴的时候,才戴这个。”
比如今天生日。
路鹤宁没想到今天能见到关豫。他甚至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第一眼看到关豫的时候,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实际上他和关豫交往的这三年里,以上的两种情绪都极少出现。他们的各方面看似都很契合,事情的发展也一直四平八稳。以至于最后的分手也没什么悬念——路鹤宁冷静的提出,关豫理所当然的答应。
然而大概他们当时都没想到,分手之后再见面,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态度。
路鹤宁觉得自己的怒火算是积怨。人都是情感动物,他和关豫交往三年怎么可能没有磕磕碰碰。他之所以一忍再忍,不过是因为俩人的开始就是个谎言罢了。关豫拿着他当成了高富帅,而他由于虚荣心作怪,也没有说开。
之后的三年约会路鹤宁只能算是勉力维持,内心却又始终不安,自觉愧对关豫的信任。这种情绪下俩人之间的所有问题都被他自我消化,然而当容忍一度被当成理所应当,心底又难免意难平。
今天关豫的出现的确意外,不仅把好好的生日宴给搅了一团糟,还让自己当着宁珊和陈楼的面发了一次火。只是他心里清楚,这顿火半数是出于秘密被撞破的尴尬,又有半数是破罐子破摔的痛快。
——
关豫也觉得路鹤宁是有些恼羞成怒了。他在外面冷静了十几分钟都难以理解,为什么路鹤宁的反应那么大?
他在外面转了一圈,想来想去,给岑正打了个电话。
“……宁珊是路鹤宁的亲妹妹?不可能啊?这姓都不一样?”岑正难以置信道:“所以你是现任和前任撞一块了?!”
“……哪有现任,”关豫蹲在马路牙子上,盯着对面的会所门口,叹了口气。
前任和前任,还是死不对付的前任,所以他一直到此刻都是懵逼的。
“我这……”岑正也懵了,“你等着啊我打电话问问嘉嘉。”
“不用了,问也白搭。”关豫叹了口气,“你就陪我唠唠,这块儿正好是个路口,冻死我了。”
“电话线又不能输送太阳能,”岑正啧了一声说:“你都被赶出来了还赖那干啥?回来呗!来我家吧,正好我今天回家了,明早让我妈给你做金牌牛肉粉吃。”
热腾腾的牛肉粉……
关豫早上就吃了口饼干,中午陈楼没出门他躲在隔壁屋里也没敢出,然后就一直到现在了。
现在一听牛肉粉肚子就咕咕咕,婉转的快要唱上歌了。
“我不,”关豫艰难的做了一下思想斗争,固执地蹲那抓了把脸。
“那你在那干嘛?”岑正问:“有事?”
“……”关豫沉默了一下,着用手在地面上划拉了两下,闷声说:“算是吧。”
“行吧,”岑正叹了口气,“我不挂,随便聊点什么吧。对了,我送你的东西给你搁宿舍了,顺便生日快乐。”
关豫今天过生日,从早到晚短信收了很多条,本来还觉得烦,现在让岑正这么一说,又莫名的有些心酸。
他今天冲进包间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蛋糕,深绿到浅绿,渐变色,捏的q版小玩偶,各色树叶和花瓣。还有那狗爬的生日快乐和梦幻树屋的字母,挤在一块丑死了。
一看就是陈楼做的。
他上一世的那个蛋糕要比这个精致的多,四层蓝色,三层浅蓝一层深蓝,从底层一路缠绕着花枝往上,开着大小不一的蓝色妖姬。那些花朵是陈楼提前一周开始做的造型,四层蛋糕费尽心思,各种馅儿料不一而足。不知道要比这个强出多少。
关豫给那个蛋糕拍了许多照片,关灯了拍,开灯了拍。后来手机更新换代,许许多多的照片不是删了就是被挪进了硬盘躺尸,那个蛋糕却始终是他的心头好,自始至终躺在手机里。
刚刚关豫被赶出来的时候还是震惊的情绪居多,等他翻开手机,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蛋糕图片却没翻到的时候,绵绵密密的难受劲儿,这才开始一层一层的往外返。
他低着头往回走了一段,后来想想,还是没出息,所以又蹲了回来。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雨点,好在三三两两的不成气候。关豫用膀子夹着手机,安安静静的也不出声。岑正跟讲单口相声似的,说两句,听那边嗯一声,心里无奈又着急。快十点的时候终于听到关豫那边说了句“来了”,知道这是里面的人吃完饭了,才松了口气,赶紧挂了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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