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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了,我把信交给了姑娘们,让她们等我走后待我转交给苏哲颖。
女孩们纷纷把我的信读了一遍,黑衣姑娘看得哭了。
她们把那封信装订好了,装进了一个档案袋里,答应我一定交到她手中。
到了我离开的时候。
回味着这次泉州之行,虽然明知道自己成为了全世界的笑柄,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后悔。
有什么关系呢?权当为那份真挚的爱情祭奠罢,三天算的了什么?一辈子也值得。
回想当年我们的相遇,不能不感叹缘分和命运的无常。
在那绝对的偶然所主宰的大网上,为何让我偏偏搜到了她?而且是她第一次用视频,正因未经世事而学业受挫被父母责怪而来网上发泄,设若换了个时间,我们决无可能聊得那么深入,以至于深陷至此。
关于缘份命运,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芸芸众生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
就是这样,因为期待,所以相信,因为相信,所以才这么惨。但是又如何?
记得当时醉酒时,在电话里跟她求婚,旁边的同学无不失笑,世俗的评价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现在,它终于主宰了一切,包括她和我们的爱情。
但是,我无所后悔。
为了那美好的爱情信仰,付出任何代价都值得。
我来到火车站,把剩下的钱买了一张回程票,已经所剩无几。
车站里没几个人。冷冷清清,我来到候车室最后人最少的地方,找了一个连坐躺下,我实在太困了。需要休息了。把行李箱倚在身边用手抓着,头枕另一个包,很快就在睡梦中一塌糊涂。
我是一个好学生,一直都是。
从小学一年级起,到大学毕业止,我的成绩都是一流的。这多半是因为我较高的智商,再加上一点笨鸟先飞的精神。
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识字不多,望子成龙,迷信学问。当我不费吹灰之力的考取一所名牌大学时。全家人都乐不可支,大费周章的请了一场酒席,比同村任何一场红白喜事所办的规模都盛大都排场。
这虽不是我的主张,却是得到了我的默许的,与此同时。也给我埋下了一股心理压力,从此形成了“学不成名誓不还”的信念。
就是这个该死的信念,直接害死了我。
我以优异的成绩进了最冷门之一的政治系。
对于学习高手的我来说,大学的课程实在是太简单了,虽然是名牌大学,考试却简单得如同儿戏,只要你花上点少许的精力。90分以上的优秀成绩宛如探囊取物。
因为家在农村,赶上了大学高收费的这班新概念大提速列车,我也不得不按照最高意志者所期待的那样,以自己负债的形式从银行里把大把的钞票取出来转手再塞进学校那些脑满肠肥的钻家教授之手,以实现国家刺激消费扩大内需的英明决策。
转眼大学四年过去,虽然按照成绩我可以被保送到另外一所名牌去读研究生。不幸的是正好赶上了自费上研究生这班航天飞机,已经负债三万的我已经不被允许继续从银行取钞票,而我日渐困顿的家里也需要我不再做个纯消费的24岁的大孩子。于是未经多想,我便自动转学到了社会大学继续自己的研究生学业。
名校不愧是名校,在大学生就业难喊的天响的今天。并且是公认的冷门专业的我,没出校门就接到无数要求其去面试的电话,其中以广东省的居多。经验不足的我仅凭小道消息也能推测出这些电话中至少80%都是骗子,再加上本就囊中羞涩,我从根本上否定了远赴千里之外去参与那所谓的面试。
事实证明留在学校守株待兔的决策是英明正确的,尤其是对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的乖学生我来说是如此。在别的找工作的同学都忙着东奔西跑的时候,我被一所来校内开招聘会的著名国企所录用。虽然薪水只有1500有点少,工作也跟所学专业无关——据说就是做一个销售网点的头头管着几号人,然而毕竟是名牌企业,考虑到耳边吵得震天响的“工作难找”的呼声,以及除了回到古代否则很难找到跟自己专业对口的工作这么个事实,我也就咬了咬牙,签了那份协议。
谁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国企就是国企,工资却越拿越少,——名义上是1500,实际上,嗨,你还是祈祷那个单子不是自己的才好,因为看了后保管让你知道什么叫痛苦:七扣八扣,一千五还剩下不足八百!我被分到了中部一个省会城市的基层网点,很快便尝到了失望的滋味,无可奈何的加入了“后悔”的大军。
三个月的实习期没过三分之二,一起加入的新员工就走的不足三分之一。而已经干了一年的老员工也有在这个时候卷铺盖走人的,说起来我们的光景似乎更可怜:在这里辛辛苦苦熬了一年,结果存的一点积蓄都拿来做了违约金,真可谓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我似乎从这些老员工身上看到了来年的自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何去何从?必须当机立断了!可惜自己家境贫困,如今已经参加工作,再无从家里伸手要钱的道理,那么三千块的违约金便无从交出。来此两个月,卡里只有一千多元的存款,要不把这钱取出来,去南方经济发达的地方随便找份工作也比呆在这地方死磕强。
如此计量了一番,我便在一个周末独自行动了。打点了一下行装,其实也没什么好打点的,不过几件旧衣服塞进一个旧皮箱里,从银行里取出来仅有的一千五百块存款,登上了南下的火车。没有向任何人说明自己的去向,也没有向自己的公司做任何的交代,对我们来说,是完完全全的不告而别。凭空消失。
谁也无法说清究竟哪一次行为构成了我的“失足”。是未加深思踏入那份名牌企业吗?还是从那企业擅自不辞而别?抑或是当初莫名其妙的挤进那所名牌大学历史系?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么一个现实:这“失足”直接断送了我的“卿卿性命”。
南国,xx市。
传说中,这里是淘金者的天堂,我是一个初来匝道的淘金者,却活脱脱进入了自己的地狱之门。
刚下了火车,还没出火车站,阴影里出来一个打扮忠厚的青年,操着一口带着不知哪里的浓重方言味道的普通话:“老板!你要上哪里去?做我的车吧。比外面的公车还便宜。”
“老板?”我狐疑的看着对方,忍不住笑了。心里想“我哪里像老板了”,同时又想自己带着一幅眼睛,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刚毕业的学生,还是提高警惕。谨防被骗的好。于是只是向对方“友好”的笑笑,理也不理的直接向出口走去。
然而那青年却不善罢甘休,从后面紧紧跟了上来:“真的,老板要上哪儿去?坐我们的摩托吧!便宜得很哪。”笑容可掬,模样确实憨厚。
我有些动心了,随意地问道:“这儿到人才市场有多远?”
“人才市场啊,有好几个呢?你要去哪一个?”
“最近的吧。”
“最近的也得半个小时的车程呢。坐公车的的话得转好几班车。麻烦着呢。老板还是坐我们的三轮吧,走近路,只要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只要五块钱。”可谓巧舌如簧。
我听我说的句句在理,便去了几分疑虑,点了点头,那人不由分说。从我手中夺过行李箱,前面引着走了。我紧跟其后,心中说不清的忐忑不安。
转了几个弯儿,到了一个僻静的胡同,果然有几辆摩托停在那儿。憨厚青年把行李箱交给了一个彪形汉子。对我道:“这位是我哥们,我们是一起的,由我送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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