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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宴大夫所言滑胎药用量极小,若非服用有一阵子不该致使金姨娘血崩小产,细想来,便也只有从金姨娘最是喜爱的吃食上下功夫了。
“自打金姨娘有了身子,侯爷特意吩咐了吃食上全都紧着她一人先来,养得姨娘的嘴越发刁了,送进西偏房来的吃食姨娘动也只动三两筷子,谈不上哪样儿是心头好。”坠儿俏脸儿发白,一五一十地说道。
她本也就是西院儿里不得夫人待见的三等丫鬟,因着才被打发到刁钻的金姨娘身边儿,虽说金姨娘有孕在身也算得上是个位分高的,可也是真真儿出了名儿的难伺候,坠儿心里苦极了,眼下再出了这一档子事,莫说出头之日,自个儿不叫三小姐当成歹人给捉去送官便是好的了。
景盛芜蹙眉,看坠儿期期艾艾的模样儿不似作假,可以宴大夫的为人与医术也是错不了的。
这般想着,复又问道:“我听闻金姨娘是今儿个用过早膳后才出了事?”
“是。”坠儿面色一苦,应道:“照往日的规矩,奴婢熬了川贝母羹给姨娘送来,姨娘不喜外人唐突内室,奴婢交递给双连姐姐便去忙自个儿的了。”
闻言,景盛芜黛眉一挑,缓声道:“你方才提及‘往日里的规矩’是何意?”
坠儿刚欲开口,话儿却叫一旁立着的双连截了过去。
“我们姨娘近来身子不利落,常嚷着胸闷头疼,奴婢记挂着得了空儿便去问了相识的大夫,听闻川贝母或有效,这不赶忙儿便吩咐下去姨娘每日晨起时须用一碗贝母羹,姨娘用过后果真是好些了。”
“你倒是殷勤。”眸光清淡地扫了眼双连,景盛芜缓言道:“今晨金姨娘用过的贝母羹可还在房里?”
双连听出景盛芜话中的不喜,面色讪讪地却是不再接话儿了。
坠儿歪头细想,道:“奴婢手头的活儿还没做完便见双连姐姐惊慌地朝夫人屋儿里头跑过去,紧接着便传出金姨娘出事儿的消息,那羹碗儿尚未来得及收。”
闻言,景盛芜朝一旁的雪月使了个眼色,雪月会意,转身儿便朝内室走去。
双连一见顿时不干了,提起裙裾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捉住雪月的手臂,娇声道:“雪月姐姐使不得,我家姨娘不喜外人出入内室,何况眼下刚失了孩子,正是焦躁的时候。”
雪月一门心思想帮自个儿的小姐,哪里肯听她讲这许些道理,当即面色清寒地拨开双连的手,不悦道:“按说出事儿的是你家主子,你更该帮着我们小姐捉出那下毒暗害金姨娘之人,眼下不帮也便罢了,堵在门口拦着我作甚?”
双连见劝说不动,心思一转将目光落在一语不发的景盛芜身上,旋即几个大跨步向前,“噗通”一声儿跪在景盛芜脚边儿,神色悲戚地恳求道:“三小姐权当可怜可怜我家姨娘,她刚失了孩子,眼下再受不得旁的刺激,就叫她一个人在屋里安生地歇会儿罢。”
景盛芜冷眼将她瞧着,略作沉吟心头便打定了注意,当即浅笑着朝雪月道:“她一心护着主子总归是没错的,你且先过来。”
雪月素来对景盛芜言听计从,且心思细巧,心头隐约明白小姐心里该是有了打算,面上却仍是摆出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不善地瞪了眼双连,这才往回走。
双连见了连连叩首,口中高声呼道:“奴婢代我家姨娘多谢三小姐体桖。”
闻言,景盛芜轻笑:“我念在你一片忠心成全你的心意也无妨,可那敢在我祁安侯府为非作歹之人我却也是绝不能姑息,你既说金姨娘不喜外人晋楚内室,便由你去,既全了你的心意,又能避免触了金姨娘的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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