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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棋盘星作子,谁人能下;地当琵琶路为弦,哪个敢弹?一伞一席行天下,亦歌亦狂指间弹。”歌声由远及近,小道上一个老人行步踏来。此老乱发枯干,背负着一张草席,肩挂着一把破伞,行歌而来,豪气干云。他见王琉琳怀抱着一具死尸悲泣,走到他身边劝道:“少年人,人死如灯灭,不要过于悲伤。”李君涛也道:“大哥,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宋旦是什么关系,还请你节哀顺变吧!”王琉琳抬眼看了他一下,转对老者道:“老人家,你我素不相识,多谢你安慰。”老人道:“少年人,人生如浮萍,chun时茵茵,遍野蔓生,待夏时一过,便等枯黄而死。本已无根无凭,又何用凄凄?”王琉琳微微谢过,却不理会,对李君涛道:“涛弟,烦你替我采一藕根来。”说毕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自内拿出蚕茧和一团雪白的柔丝。老人定眼一看,惊讶道:“棉花!”唐初,棉花刚引进,还未普及,所以大多中原人不知棉花。李君涛不知王琉琳要藕根何用,只得四下寻觅。当此秋时,百花已谢,荷花也残,李君涛卷起裤脚,脱下鞋袜,踏进了离茶肆不远的一处小池塘内,池水冰凉透骨,李君涛捋起袖子,弯腰伸手在池塘里一顿摸索,摸索了一阵,也许是老天有眼,竟让他摸到一个藕,于是他捞了一根回来。
赤着脚踩着冰凉的山地,来到茶肆,只见王琉琳捏着一只八脚蜘蛛,从他肚脐下拉出蛛丝,在宋旦左脚缠绕了三圈。王琉琳见李君涛回来,结果藕根,两手一掰,藕断丝连,接着他以藕丝缠在宋旦右脚,也是三圈。缠完左脚,他从蚕茧上抽出蚕丝,缠绕着宋旦左手,缠了三圈后,从一团雪白的柔丝里抽出棉花丝缠绕着宋旦的右手。做完后,他满脸愁容,不断自言自语道:“最后一丝是什么?”想到一处,瞥见宋旦的尸体含笑,他又觉得不对。是时,天淅淅下去小雨来,雨丝打在他身上,他有模糊了道:“雨丝?”他摇头不是,他越想越迷糊,突然抱起宋旦的尸身,向山下奔去。
李君涛伸手一拦,由于他冲劲过大,竟然被李君涛扯破了衣衫,而他浑然不理,只是往南冲去。李君涛追在后面,大声呼喊,没有回音。追赶一程,不见了王琉琳身影,折身而返,只见那老人还在那里。老人见他赤着脚回来,问道:“那人是谁?他怎会莲心教的续命五丝?”李君涛不解,问道:“何为续命五丝?”老人道:“续命五丝为莲心教不传之秘,可以为刚死之人续住最后一口气,以便从死人口中获知一些事情。方才他已使用蛛丝、藕丝、蚕丝和棉丝,只差最后一丝,他便可以为那死人续住一口气。”李君涛满脸疑惑地看着老人,老人也盯着他看,他转而往燕恒秋看去,却见燕恒秋望着远处小道,他循着燕恒秋的目光看去,远处法藏与晦明联袂而来。
乍见老人,法藏大吃一惊,行礼道:“天行者前辈,晚辈有缘在这里见到你,实在喜出望外。”老人“嗯”了一声,问道:“罗啸海可好?”法藏微笑道:“托前辈洪福,门主他老人家身体无恙。”晦明突闻得“天行者”三字,内心一惊,暗道:“想不到在这里遇到证道四公的人物!”证道四公,乃当年终南山证道四人,吕洞宾、厉乘风、罗啸海以及眼前这位天行者老人。晦明朝天行者老人看去,只觉他形容虽不可恭维,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于是上前施礼道:“晚辈晦明,见过前辈。”天行者扫了他一眼,道:“你是少林门人?小心香火烧多了,会绝后的。”晦明一怔,李君涛感觉这天行者来头甚大,讨好天行者地道:“原来香火即是子孙根,和尚无后是因为少多了香火所致的。”晦明大怒,道:“香火是为信使,僧人烧香礼佛,是以诚忏悔罪过,将诚心传达天听。”天行者道:“世上哪有什么神佛,全是骗人的狗屁!”法藏笑道:“信则有不信则无,我等信佛,也是希望佛祖多降福泽于人间,以行善果。”天行者冷哼一声,李君涛见状,嬉笑道:“人家莲心教的续命五丝还可以续人一命,不知道佛祖能不能救死人?”法藏闻言心中一惊,四下寻视,只见前方地上落下一只药箱,药箱旁仰着一只蜘蛛,周围散落着两段莲藕、一个破茧和一咎棉花团,法藏心内忖道:“难道还有莲心教的余孽未尽?”晦明满脸怒容,大喝一声,犹若狮子吼一般,正是少林虚yin功五式之一——空中之声,道:“黄口小儿竟敢亵渎我佛,贫僧这就教训教训你!”吼声如雷,震得李君涛气血翻滚,一个站脚不稳,摔倒在地。天行者嗤笑道:“以大欺小,难道你们佛门中人随意伤人的吗?”一抬手,一招“风起云涌”前推,劲力雄浑。晦明大吃一惊,双拳并举,仆步前驱,使得是虚yin功第三式水中之月。虽以罗汉拳势化解了天行者的掌风,可还是被逼得退了两步,吓出了一身冷汗,暗忖道:“证道四公,果然非比寻常。”天行者见他知退,没再出掌。
“天行者前辈来了蜀地,怎不知会晚辈,好让晚辈做一次东道主。”小道处闪出一个人影,李君涛看过去,却是殷卓然。殷卓然后面跟着薛仁贵和黄石,两人见到燕恒秋,急忙跑了过来客套。天行者闻得殷卓然之言,道:“此处还是巴山,还算不得蜀山,蜀道剑派还算不上主人,老朽也就免得打搅你了。”
“就算是蜀山又如何,前辈也用不着给蜀道剑派面子,要请客也应有我剑宗弟子来请,何时轮到蜀道剑派了?”斜角处走来三人,均穿着裘袍,腰挂长剑,一壮两少。壮年浓眉大眼,鹰鼻高挺;少年剑眉横秋,英气凌人。殷卓然冷笑道:“昆仑什么时候封的剑宗,我殷卓然怎么不知道?”原来蜀山、天山、昆仑,三派均以剑法驰名武林,三派yu决个剑法高低,常找借口切磋打斗,以争剑宗之称。壮年大汉朗声道:“殷老前辈既然不服,我袁敢当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剑宗剑法的厉害!”说完,拔剑一招“天马行空”,风驰电掣地刺向殷卓然。殷卓然向天行者抱拳道:“在您老面前班门弄斧,让您见笑了!”说完不慌不忙酒葫芦一抖,剑光一晃,使出一招“如ri方开”,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一柄长剑。袁敢当一剑未奏效,继使“如蚁附膻”,剑光紧缠着殷卓然长剑,不让他有反击之机。殷卓然立稳脚跟,一招“雁引愁心”一带,带了袁敢当长剑开去。袁敢当见状,连绵使出“斗转星移”、“江流石定”两招急攻。殷卓然剑法一开,“兔苑为农”、“雁池垂钓”,而后一招“紫气东来”,反手为攻。袁敢当大吃一惊,暗骂自己轻敌,剑举着眉头一横,一招“云愁”再次出击。殷卓然呵呵一笑,长剑护身,以一式“chunchao带雨”护住全身,一片剑光中,只闻得叮当声不绝。刹那间两人过了六招,天行者看不去,大喝一声,左手“ri月经天”,右手“江河行地”,一托一压,掌风到处,袁敢当与殷卓然都不由自主地收剑站稳。天行者道:“我老人家最见不得你们这些晚辈为了一些江湖虚名打打杀杀。”殷卓然抱拳道:“前辈教训得是!”袁敢当悻悻然回到两位少年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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