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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
尖锐的女声唤来了不少人,士兵飞快接近营帐,但频密的脚步声也掩盖了窥视者逃离所发出的声响。
“出了什么事?”
兰斯特闯了进来,鬓边的金发被汗水打湿,他的手下围住了林安营帐附近的地方,而林安这时已经把兜帽拉上,面对兰斯特的询问,林安指了指宽布围起的布帐一角裂开的一点缝隙。
“有人窥视?”兰斯特一惊。
“不知那人看到了什么,我当时正在进餐。”林安淡淡地说。
那个角落的缝隙不是用利器割开的,而是围帐时不小心留下的缝隙,而且林安到了营地有些放松了警惕,否则哪怕那个角落离林安的位置有二十多米,有人从缝隙里偷窥林安,她也早该察觉了。
——这具身体的五感相当敏锐,只是这几天下降了很多,但林安贴身带着智慧银币,感知提高不少,对自己身上的目光,都比较敏锐。
林安感觉到了窥视的目光,但那目光中不含恶意,所以她并不紧张。
兰斯特一怔,想到林安现在的模样,马上了然,刚要下令,帐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夹杂着一个男人的求饶声。
兰斯特皱眉,出帐,看着那个双手翻转、被押跪在地上的士兵,问:“怎么回事?”
他成熟了很多,加上阿道夫有意无意地一些铺垫引导,兰斯特逐渐有了上位者的气势,在家族的骑士卫队中已经建立起一定威严——所有人都知道,拉姆和斯图亚特两家,未来一定是要由兰斯特继承的。
一个骑士凑到兰斯特耳边:“……是一个预备役士兵,轮休时和其他人打了赌,要看看法师小姐的真容……”
兰斯特看到眼前跪着的男人,心里有些异样,皱了皱眉。
斯图亚特家的危机,不是阿道夫的心腹基本是不会清楚的,一般的士兵,只知道轮值时长官的要求有些严格,却不知道眼前正有危机迫近。
预备役士兵更是如此,他们名义上是正规士兵的预备,实际上是正规兵的下仆,正规兵的一切脏活苦活都是他们包办——洗衣刷马,养护盔甲兵器等——战场上协助正规兵进攻,直到正规兵阵亡,他们才能继承前者的盔甲武器甚至职位——辛劳苦闷是不需说的,但这类预备役的地位其实不低,心气也高,所以轮值之外的闲余时间,不时会闹出些不大不小的麻烦来发泄。
但闹事闹到林安这里,触犯上位者尊严,这是无论如何是不可容忍的——那个平民出身的预备役见识不高,胆子肥大,仗着一股兵痞的匪气想来偷看一下林安的容貌,自恃他短短偷看一眼,想必不会被发现,没想到却被林安的样子给吓了一跳,还被事主发现了。
那个跟兰斯特汇报的骑士一边说着,一边为那个士兵的命运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种事军队内其实有处理的前例,不过事涉林安,就严重得多,而且兰斯特必须去问问她的意见——林安在路途上从没对外露过真容,那个预备役看到了她现在的模样,万一传出去,也是个麻烦。
让手下放开地上的士兵,让他抬起头,兰斯特冷声问:“你看到了什么?”
那个士兵僵了一下,眼睛余光不敢瞧他,连连摇头,簌簌发抖:“……大、大人,我什么也没看到!”
这时,安吉莉雅的声音已经隔着帐子响起来——
“……兰斯特阁下,小姐说了,这人罪不至死,按规矩处理就行了——”
安吉莉雅的声音不低,帐外的人都在侧耳倾听,地上那个士兵闻言,大喜过望,连连磕头——“谢谢法师大人!谢谢法师大人!”额头直磕出了血,头发散乱。
死里逃生,没人觉得他的反应不正常,因此谁都没注意到鲜血和乱发覆盖下的诡异表情,直到那人抬起头一张嘴,口中猛地喷出一道青绿的线,直击几步外兰斯特面门——
“小心!”
“小心——”
事发前毫无征兆,其他人只来得及惊呼示警,离兰斯特最近的那个骑士合身向兰斯特扑去,却被一个大力猛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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