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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华用过午餐以后,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摇着折扇,后边跟着几个护卫,王虎略后半步,后背微微躬起,给王华介绍小镇特色。
王虎说得正起劲呢,王华扬了扬手中已经收拢的折扇,王虎立马随着王华的目光看向前方。
王虎看到前方的建筑,暗自嘲讽。
“怎么就把这厮的秉性给忘了,真真是伤疤未好,就忘了疼。”
建筑外表漆红,雕栏玉砌,内里隐隐约约传来丝竹之音,恰当时,迎面一阵风吹过,夹杂着妙龄女子的香味、胭脂水粉味。
自不用说,那便是小镇的风月场所了。
“走,去瞧瞧。”慵懒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淫邪。未等王虎接话,王华早已大步前去,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的萎靡虚弱。
其实王华倒未必真的这么急色,他在都城什么样的风月场所没见过,这等偏远地方,只不过占了点比原山脉的便利,才形成这么一个小镇,这里的风月场所,再好能到哪去。只不过是因为在唐宁那里吃了大亏,来麻醉自己。
实则,王华自己也没发现,他的内心深处对唐宁是恐惧的,那是鲜血浸染的恐惧,他忘不了唐宁轻描淡写的灭掉了他身边最强的护卫,也忘不了唐宁平淡如水的眼神,那是比起阴狠、凶厉更加可怕的淡然。
一行人进入内里,莺莺燕燕来回穿梭,不时有娇滴滴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响起,勾人心魄。
未等王华有所动作,王虎赶忙叫来老鸨,呼呼喝喝的要最最上等的包房,老鸨自然乐得如此。
王华就在此间住了下来,也不订客栈了,整日里流连温柔乡,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王妍早在派人前去接王华的时候,就传讯告知王华,耐心等一两日,就会有人去接他回家,王华也乐得享受一番山野风情,吃够了山珍海味,偶尔来点初茶淡饭对他来说也别有一番滋味。
……
再说王闵,含怒离开王家大殿以后,踱步走回他的内室,边走边收敛气势。要说这王家宅院,占地也真大,足足数里地方圆,连都城的城主府也远远比之不上。
王闵回到内室,使唤侍女给他沐浴更衣,一番捯饬,原本威严华美的他,变成了一个普通老人。
王闵整理妥当以后,双手垂立身前,迈步往王家后院走去,一直走出王家宅院,来到一片竹林。站在竹林前,再度整理了一下衣衫,脸色在内室的时候,就挂上了平易近人的微笑。
竹林里,有一条青石铺就的小道,弯弯扭扭的,就像小孩子随手的涂鸦线条。许是,久未有人走动,小道上盖着一层稀稀散散的竹叶。
王闵轻脚踩上青石小道,行走间明显小心翼翼,没过多久,王闵就走到了青石小道的尽头,入眼处,有三两间茅草屋,茅屋外用竹条,稀稀拉拉的围了一个小院子,院子没有门楣,只是在茅屋正对方向留了个三四人宽的口子,就当做是院门了。
王闵的脚步停在口子前,不多一步,不少一步。
双手垂立身前,躬身向着茅屋行礼,语气恭谨的道:“老祖,后辈子孙王闵求见。”
声音不大不小,王闵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每次来,都有一种朝圣的感觉,内心自然而然的流露恭谨。
茅屋内,一丝声息也无,就好像并未住人。
尽管如此,王闵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不但神情一直恭谨,脸色也一直不曾有丝毫不耐。
许久许久,屋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进来吧。”
王闵连忙点头应是,快步走向正对着院子口的茅屋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这才躬身入内。
屋内,除了一蒲团,再无它物。
蒲团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正盘腿闭目打坐,沧桑的气息弥漫老头的身周。
王闵躬身行礼,小声道:“老祖。”
听到声音,蒲团上的老头睁开了双眼。老头的眼睛有些眯缝,像是没有睡醒,目光浑浊,扫了一眼王闵,说道:“何事?”
“老祖,华儿传讯回家,说是在比原山脉被人废了。”王闵眼眸低垂,回道。
“嗯?!”老头的目光稍微清晰了点,声音稍微加重了点。
随后,再度闭上双目,摆摆手,平静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了,把他带到我这里来。”
王闵听到老头的话后,点头应是,悄无声息的离开茅屋,小心翼翼的待上房门,缓步走出竹林,回到王家宅院。
有下人来报,王妍在大殿等候。
王闵来到大殿之时,王妍正坐在殿堂下首的一把椅子,手中端着茶杯,神情清冷,目光淡然。
看到王闵的装扮,并没有露出疑惑的神色,只是说道:“去见过老祖了?”
王闵点点头,看了眼王妍,说道:“你也是为这事来的吧?”
王妍不置可否。
“老祖让我把华儿带到他那里去。”似乎对王妍的反应早有预料,王闵毫不意外,告诉了她去见老祖的结果。
王妍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走出大殿。
王闵看着王妍的背影,久久没有挪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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