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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柳铭紫成了林子承公寓的座上客,没事就往那里跑,到那儿倒是没什么事不过是拉着佑恩胡乱聊天。起初佑恩觉得奇怪,可看林子承默认的样子又想到柳铭紫有意无意中问的问题,也猜到了几分他的目的,只是自己她心里还有一丝未知的恐惧。虽然她也下定决心,但那是在瞒着林子承的情况下做的,有些叛逆和探险的兴奋与喜悦,现在林子承真的要帮她,她却又退缩了。她开始不再想着脱离温暖的怀抱,独自成长,而是更多的贪恋着林子承给她的一切,她不确定连他都不愿自己拥有的东西对自己是否真的意义重大。
佑恩把手里的书向下挪了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的看着对面斜倚在沙发上看书的柳铭紫,有时候他们都没话说了柳铭紫却也不急着走,两人便会那本书各看各的。柳铭紫的书是自己带过来的,他在找遍了林子承的书房后终于绝望了,那些书出来政治经济就是历史军事,甚至哲学生物学的都有,连杂志也是军事、自然类的,竟连一本情感类的书都没有。以后每次来只好自己带一本书,以备不时之需。佑恩看着柳铭紫读的书,封面上是一树桃花,花下立着一名女子虽是背影却令人动心。“你想看看?”“不。。不用了。”偷看被抓了个现行,佑恩心虚的低头继续看书。柳铭紫合上书郑重其事的问:“你天天看那些书不烦吗?”“不烦挺有意思的。”“诗经看吗?”“没有”“你不是学中文的?”“只看了课本上的”“读诗吗?”“当然了”“谁的?”“陆游、王伟、陶渊明、苏轼。。。”“知道了”柳铭紫没头没脑的问这几句不再说话,这林子承还到底对佑恩进行的是什么教育啊,简直建还封建比**还**。
其实也不是林子承有意限制佑恩的读书,他也是顺着佑恩的意思准备罢了,以前佑恩在病中书读的倒也不少,那些谈情说爱的小说也并不禁止她看。有一次她拿着一本不知道哪来的小说哭着问是不是没有作用的女孩子男孩是不会爱的,林子承还没有反应过来当时愣在那里,佑恩见他不答便呜呜哇哇的哭的更伤心了。林父知道后便不准家里在出现那些个言情小说,后来渐渐的佑恩自己也不大爱看了。
后来又有一天林子承带着佑恩和郑雅如姐妹去市区玩,经过商场楼下时不知哪来的一个算命的,一下子跳到他们面前指着佑恩大惊小怪的嘘嚷起来,说什么日角月角俱偏克父克母,命苦福薄病魔缠身,气的林子承跳起来就要打人还好郑纯如拉住了,佑恩被郑雅如抱在怀里吓的瑟瑟发抖,这一次回去又是病了好几天,从此便再也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了。都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个算命的未必就是算准了佑恩的命,只不过他的话竟像魔咒一般的叫佑恩不得不上心,这也是她不愿与人多亲近的原因吧,只是她自己未必记得了。
第二天柳铭紫再来看佑恩的时候强行夺下她手里的书给了她一本白话版的牡丹亭,佑恩本来是推不过才随手翻几下,看到这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竟感觉像是五雷轰顶似的被深深的震撼了。她有些慌张的合上书,胡乱的说要睡了,便进了自己的房间把柳铭紫一人扔在客厅。柳铭紫也不恼,也不急着走人,依旧拿起自己的书默默的看着。以后的几天佑恩便有些刻意的躲着柳铭紫,林子承在时便三人一起在客厅坐着,听他们说说话,林子承走了她也躲进自己的房间不再搭理柳铭紫,柳铭紫心里是高兴的,他知道佑恩必定是在看《牡丹亭》,想想又觉得自己好笑,跟个变态似的天天想着让一个丫头思春。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柳铭紫已经明白佑恩对林子承如此依恋的一个原因,恐怕和她的催眠治疗脱不了关系。每次问及以前的事,佑恩总是推说记不得,不清楚,可是每次问她关于林子承的事她却记得清清楚楚。有一次柳铭紫问她,林子承是不是谈过恋爱,他的初恋是什么样子的。佑恩竟然整整两天不再理他,最后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橙子的初恋就是我。”说的那么笃定,这更让柳铭紫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他对佑恩治进行治疗前的诊断基本结束了,剩下的只是整理好诊断报告,让林子承决定治疗的时间。所以这几天柳铭紫不再问佑恩一些奇怪的问题,只是和她一起看看书,怎奈佑恩 躲着他。柳铭紫此时正百无聊赖,在沙发上换了十几个姿势,怎么都不觉得舒服,忽然佑恩房间里传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慌得他匆忙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