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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出玉之精,然后……我们一起离开。”
苍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就这么笃定,我交出玉之精之后还会和你在一起?”
诉觞的脸色很凄惶,但苍璧没有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你知道玉之精是什么吗?”
诉觞僵直的站在那,苍璧嗤笑一声,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的性子,我痛恨欺骗和背叛……”说话间苍璧将手指按在眼睛上,然后猛的弯曲一挖:“终有一日,你将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
诉觞看着那双血泪聚下的眼睛,狠狠的退了半步,他捂住胸口,却忘了自己本不用呼吸就能够活着的事实。
玉之珄就是人皇玺,主金玉之声,此物散落之后,若不是有“妙音”,苍璧将至今不能说话,而如今,玉之精再失,苍璧终将长时间的陷入黑暗,即使它们能够重新生长出来,但那也将是千万年之后的事情了。
诉觞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但他的声音却冷得令人发指,他说:“来人。”然后微一挥手。
苍璧的身子稳稳地向后飞去,双臂落在了两双铁掌之中。
“带下去。”
他说带下去,这语气与牧刃寒何其相似,哦,错了,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所以……你反悔了,刚刚的示弱都是装出来的,你根本没想过要放我走,对么?”
“你已经没有提问的机会了,”诉觞的声音带着些轻蔑,“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也不配这样和我说话。”他顿了顿,然后似乎尤嫌不足的补了一句:“这就是你偏听轻信的下场。”
苍璧冷冷的笑笑了,然后乖顺的让人半扶着架了出去。
诉觞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然后脱力的蹲下身,几乎是手忙脚乱的将地上的东西捧起来,那是两颗圆润的玉石,通身的光华和神采……
诉觞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手臂又直直的垂下来苦笑,神是没有眼泪的,更何况是他这种人呢……
“何苦,何苦。”温热的手抚在头顶。
诉觞却动都没动半分,半晌才喃喃道:“这都是命……”
大皇子云游归来,原本准备登基的二皇子却一日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是三界之内谣言四起,将之前大皇子的携伴出游和如今的二皇子一夜失踪编排成了各种版本的王子复仇记。
但实际上,被大家猜测被软禁或者被流放的二皇子诉觞,如今正呆呆的站在一处阵法之前。
“为什么?”
“你怕是忘了,我如今是今非昔比。”盘坐在阵法之内的少年闭着双眼,眼睑处甚至有些塌陷,“你这里的地宫关不住我。”
“为什么!”
“我说过终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为什么?!”
苍璧听着周遭阵法不断被攻击的声音,淡然一笑:“因为我不想原谅你,这样做,你最疼。”
周围的声音瞬间消失,整个空间都安静下来。
“你出生在天宫禁地对么?那里是历代神明埋骨之地,他们用残魂滋养着长生碑,为原本不可能有神识的玉碑开了灵,神明是不可能有子嗣的,你天生神骨,实际上是用那里的神骨为自己化了一副肉身是吗?”
“我那时还什么都不懂……”诉觞将手放在正前方,一道白膜阻挡了他进一步的靠近,于是他只能呆呆的望着坐在阵法中心的人,终于缓缓的和盘托出,“自我有灵之后,时间忽然变得漫长起来,那里是整个天宫的禁地,便是当年的天帝,也一次都不曾来过,我只是……觉得寂寞,我没想到神骨是用来撑天的,也没想到那些神明好多根本不是自愿留在这里……”
是啊,有些人他们生来尊贵,死后怎么肯永生永世的镇守在那一方小小的土地上。
“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长生碑碎裂,我的神识受到重创,所幸只保留相对温和的那一部分,让其他的都一起保护着人皇玺散到世界的各处,我下界抢夺了妖王印,然后感应到了你的位置……当然,我毕竟是长生碑灵,自然能感应到你的存在。”
苍璧并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他平淡的语气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你想拿我去补天?”
“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诉觞苦笑,“但后来,我是真的后悔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还处于沉眠的状态,我知道你的神魂散于各个世界,所以才能肆无忌惮的跟你说话,我害怕寂寞,所以那段时光……真的是再轻松不过了。”诉觞似乎猛地从追忆中清醒过来,他顿了顿,继续道:“就这样没过多久我忽然就知道自己做错了,我致命的后果,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所以,你搜集到了人皇玺,又讨要了玉之精来弥补妖王印的不足,那么最后呢?你画下阵法,先把我逼的心灰意冷,然后再把我关起来,是打算用自己补天,甚至让我心甘情愿的离开你吗?”
诉觞张了张口,终究什么也没说。
“没有用的。”苍璧叹息一声,“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世界,你总应该听说过盘古开天,夸父逐日。那是都是注定的……而我,我的使命也是一早注定好了的……”
“不……”诉觞艰难地挤出一个音,然后慌乱道:“你先出来!出来再说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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