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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五十万,一边是消灭一无依无靠的亡魂,说我心里没想法,也是不太可能。
我甚至对“五十万”有些意动了。
马丁香的离魂还在磕头,血泪流了一脸,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大的冤啊。
在我进入复杂的思想斗争时候,我脑海里浮现我父亲曾经招阴、替冤鬼伸冤的事情,当时他也是拒绝了真凶一大笔钱,把真凶找了出来,替鬼伸冤成功。
事后,我父亲跟我说:这个世界上的事,件件藏着冤屈,要是没有我们这些思想正直的人,那些冤屈如何诉说?人活着,总还是要有些精神的,替弱者伸张正义,也许是我们招阴人最大的精神。
想起我父亲、我爷爷,这些优秀的招阴人做过的种种,我心坚定了很多。
我甚至忍不住哼着我父亲曾经很喜欢唱的一首老歌子,叫《劝人方》: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我哼完了这个曲子,轻轻推开了田思怡,对马国华和马国军说:现在,我就替你们母亲伸冤,让你们母亲亲口说一说,到底有多大的冤屈!
马国军作为大哥,自然是愿意让我下手的,他对我说,需要他们帮我什么忙?
我指着大金牙,说:他需要一个灵媒。
马国军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问我灵媒是什么东西。
我这也不好说啊!
因为萨满巫师在招魂的时候,是无法直接和鬼魂交流的,需要请一个人当灵媒,让鬼上灵媒的身,才能和鬼魂交流。
可我要把这事说出来,有些不好说,毕竟太过于玄奇,一般人不会相信的。
我想了想,用很言简意赅的说法跟马国军说:你三妹是女人,马丁香上她的身比较合适,待会大金牙会作法让你母亲的离魂上你妹妹的身,让你妹妹配合,待会什么都别想就好了。
“这样啊?”马国军有些犯难的看着马兰芳。
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换了一般男人都不太好做工作,马兰芳倒是好做工作,她听了,立马同意了,也不问大金牙到底做什么法。
我指着马兰芳:得了,大金牙,看你的本事了。
“行!交给我了。”
大金牙走到马兰芳的身边。
田思怡一把抱住了马兰芳,不让大金牙作法,还开始撒泼了:我承认,我的确做过对不起母亲的事情,但是,她真不是冤死的。
这下子田思怡承认了,马国军更不能让步了,作为家里的大儿子,他一把推开了田思怡,吼道: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妈多好呢,原来是表面一套,背里一套,大师,别管他,你们只管做你们自己的事情。
田思怡见马国军硬气了,又去求马国华,说这都是家事,扯破了脸皮对谁都不好,她让马国华阻止我和大金牙的做法。
马国华有点怂,一时半会,他倒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马国军指着马国华吼:老弟,你搞清楚啊,这可不是小事,关于咱妈的事,怎么着也不能软!绝对不能软,这都软了,以后咱们老了,下了地府,还有什么颜面见妈?
马国华听了,火气也上来了,指着我和大金牙说:你们把我妈的魂请出来,我非要听听,到底里面有什么幺蛾子。
说完,他拉开了媳妇田思怡。
我冲大金牙努努嘴,让他干活。
“好!诸位,大金牙献丑了。”
大金牙从包里掏出了一摞黄纸。
他一边摇着铃铛,一边念着“请神决”。
“周围的大仙你听着好,凡事给小的一个面子,灵媒已经备好,只等大仙登门。”
说完,大金牙洒出了一把纸钱:不问大仙是何方神圣,既然来了,给个面子吧。
他又摇了摇铃铛,又念请神决:管你是神是鬼,是野仙是邪门,或是胡或是黄,或是清风或是悲王,或是牛头,或是马面,或是拘了鬼的活无常,还请出来陪小人唠唠嗑!
“请神决”念到了这里,大金牙把手里的黄纸全部洒了出去。
所有的黄纸,掉落到了地上,竟然自己形成了一个“出”字!
如果黄纸掉落在迪桑,形成的是个“关”字,就说明周围的阴魂野鬼是不愿意出来的。
而黄纸在地上自动写了个“出”字,着实吓坏了马家人,他们哪儿见过这种阵势啊。
马国军偷偷问我,说大师,我妈就是一普通的鬼,怎么又是胡又是黄的呢?还什么清风和悲王?这都是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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