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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夫这边请。”领路的丫鬟带着笑容,语气比之前几日更是亲近了三分,“大人今日在书房处理公务,说林大夫若是来了,就直接请您过去。”
“有劳。”林紫苏点头道谢,一路绕过了后院到了与前面府衙接近的书房。人还在廊檐之下走,就听到书房里面传来说话之声。
“……如今京城之中情势混杂,太子病重、安王强势都不提,就连靖王这个当皇叔的也不容小看。自先皇驾崩之后,他就一直谨小慎微,在京城之中不见一丝当初拨弄风云之姿。然而,此时突然与宁国侯府定下婚事,怕是也有所图谋。”
“大人说得是,只是咱们真要站在睿王这边吗?”一个声音回道:“睿王颇得今上喜欢,然而毕竟比不得安王有军部势力,又或者是太子有着嫡长的身份……谁!”
那人声音猛然一紧,推窗就朝着外面看去。
林紫苏迎上对方的目光心中一紧,停下了脚步,手紧紧握住药箱的带子,倔强地迎了上去,毫不退缩。
这一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陈苏闻声看过去就连忙道:“是林大夫来了,知旗,这位就是救下我性命的林大夫了。那两副药方,就是她所开的。”
“林大夫?”被称为知旗的男子大约三十出头的模样,此时一双透着阴霾的眼睛毫不客气地打量了林紫苏片刻,才扯动唇角露出一丝吓人的笑容,“闻名不如见面,林大夫果然是胆大心细,难怪能够开出那般药方,夏某佩服。”
林紫苏抿唇笑了下,这才抬脚过去,途径窗户进了书房,这才对着陈苏行礼。
“陈大人,路途耽搁,在下来晚了。”她说着起身,看了一眼夏知旗道:“夏先生的称赞,我担当不起。”
“如何当担不起,林大夫那两副药方,同在下一起过来的御医看过,说是凶险万分,药量轻一分则药力不足,拖延之下陈大人必然伤及根本。若药量重上一分,药性过重,则毁之根本,甚至有性命之忧。这衢州城内的大夫不是真的各个都拿这病没办法,只是不敢开药,而且怕是也把握这个用药的分寸!”
林紫苏听着他出声夸赞却是没有半分得色,只微微抿唇笑了下。
夏知旗不以为意,接着道:“刚刚林大夫靠近书房,想来是听到了书房之中的说话之声,特意加重的步子出声提醒,免得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言语,可谓谨慎。”
林紫苏微微笑了下,转身放下药箱,从里面拿出腕枕:“陈大人,此时可方便诊脉?”
“自然。”陈苏笑着应了声,起身过去,“不过我倒是觉得好了不少,除了卧床多日有些力不从心之外,竟是不再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他说着坐下,挽起袖子放在腕枕之上。林紫苏落指,笑着道:“刚刚夏先生说了,有御医随他前来,我想这功劳也不是我一人的。陈大人客气了。”
她说着收手,“陈大人新换了药方,立安城御医所开的药方,定然是万全之法了。”
“你怎么知道陈大人换了药方?”夏知旗皱眉,林紫苏抬眼看了过去,随手收起腕枕放入药箱,这才缓声道:“刚刚夏先生不是还称赞我医术高明,胆大心细吗?我来之前陈大人才刚刚喝过药,如今这屋中还散着药味,而药碗还在一旁放着未曾撤走。我既然心细,自然能发现这点。”
她随手遥遥一指,点了下放在窗前书桌上的药碗。
“我既然医术高明,自然能够分辨出来我所开的药方与旁人药方味道的细微差距,不是吗?”她微微眯了下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陈苏,“再者之前夏先生提过有御医与你一同前来,我既然胆大,就大胆的推测了一下。侥幸全中,倒是让陈大人和夏先生见笑了。”
她说着合上药箱,挎在肩上,笑着道:“既然陈大人这边已经有御医照料,那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林大夫!”陈苏连忙起身,“林大夫这般说话倒是显得陈某做事不妥了,只是秦御医为了陈某之病匆匆赶来,这份心意我自然是要领的。”
“陈大人不必如此,我懂的。”林紫苏抬头微微笑了下,“再说,陈大人诊金没有少付半分,反而多给了些,我心中又怎么会有怨言。”她点头,“我多言一句,陈大人之病虽然已无大碍,然而本就心肺不好,还是不要在病尚未痊愈之前劳心劳力的好。免得旧症未去,新病又来。”
留下这句不算太客气的话,林紫苏转身离开。一路畅通,无人阻碍。
这已经是她来衢州第五日了,这些时日林紫苏出入知府后院,来来往往倒是听到了不少有关京城的消息。陈苏屡屡试探早已经让她不耐烦,然而,送往蕲州的那封信至今都没有回音,更是让她心中有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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