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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阿豪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癞痢眼在诉说这些关乎他自身的身世和遭遇的时候竟如同往地上随意吐一口痰那样,如此轻松地,面无表情地,毫不在乎地,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娓娓道来。阿豪不禁由衷地佩服癞痢眼的这种满不在乎。
癞痢眼好像很忌讳透露自己的真实名字,阿豪又何尝不是呢。可阿豪的这种忌讳是怕自己触景生情,而癞痢眼貌似是对过去的种种感到深恶痛绝。
“对了,那一沓纸币是怎么回事?”阿豪望向正在享受清风而满脸愉悦的癞痢眼,不经意地问道。
癞痢眼晃了晃头,眼眸低垂着,扬起嘴角,慵懒地回答道:“那些钱是之前来的一个负责慈善团体的大姐姐偷偷塞给我的。我想这次院长之所以会体罚我们,八成是因为他发现了我有那些钱。你刚来所以不知道,这个院长一般是不会特别照顾和关怀我所在的房间,只会偶尔过来视察一下。既然他那么耿耿于怀那些钱,那我也就只好趁当时以那种方式交给他咯。”
这、这癞痢眼……到底是真心帮我解围,还是只是单纯地想把自己身上的累赘趁早舍弃掉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阿豪盯着身旁的那张温顺乖戾的脸,回想起那张脸在不久前还狰狞不堪地连续扇他巴掌和对着他叫嚣嘶吼,头皮不禁全麻了。
“为什么?”阿豪脱口而出。
原本还沉浸在徐徐清风的癞痢眼缓缓睁开眼睛,转过头去望着阿豪的脸上写满了疑惑,轻声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阿豪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为什么感觉所有的小孩都惧怕那个院长,唯独你,不会感到害怕?”
“我害怕的东西多了去了,可那个院长对于我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说着,癞痢眼用手挠着鬓角,阿豪仔细观察一番后才发现癞痢眼挠弄的那个部位并没有像伤疤和眼睛那样梦幻般的痊愈,比成人拇指小一点的瘌痢脓包依旧分布在那儿。
挠毕,癞痢眼随手拽起一撮杂草,把手擦净,随后往后方一扔,杂草便随风飘远了。他呼了口气,接着道:“其他人之所以会害怕院长,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院长心软下来的时候,以及他的真面目。我之所以不怕他,就是因为我见过他软弱而真实的一面。”
院长的真面目?阿豪越听越糊涂了。
“我猜你想问的问题还有很多,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要问什么,或没有组织好语言。”癞痢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譬如三零二室有多少人、为什么没有女生、不是午休时间整个孤儿院为什么会如此静谧,静得好似鬼城……总之,这座孤儿院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阴森,但也绝对不会安分地候在你的预料之内。”
最后一句……真的是从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口中讲出来的?!不论阿豪怎样去揣摩那句话的意思,始终都无法理解,毕竟年龄与智商就摆在那里,还不够格。但他很清楚地晓得了一点,那就是这个癞痢眼,绝非等闲之辈。
癞痢眼仰起头,眼珠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后低下头望着阿豪:“三点了,要起床了。”
最后一帧定格在癞痢眼的笑容上。阿豪感觉四周的景致开始发生变化,愈发往一个点扭曲旋转,紧接着视野越来越敞亮,最后只剩一团白昼。阿豪极力想要挣脱,双腿一蹬,身子一挺,床铺发出巨大的辄动,“嘭”的一声响彻于整间三零二室。
欸?我……我回来了?不,应该是醒来了。阿豪半坐在床上,下意识地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呵欠。这是他这几年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房间里的小孩都已醒来,忙着穿衣服穿鞋子。阿彪跑过来往阿豪的床尾狠踢了一脚,喝道:“睡觉安分点!靠!吓到我了!”
阿豪羞红着脸,朝阿彪点了两下头,往旁边的床铺一看,见癞痢眼还躺在那里纹丝不动,背面侧对着他。阿豪下床把鞋穿好,走到癞痢眼那里,鼓起勇气推了推癞痢眼的后背。
推了两下,癞痢眼闷哼一声,转过身来,费力地睁开一只眼,见阿豪正站在床边,打了个大呵欠,缓了会儿,对阿豪道:“回来啦?”
阿豪点了点头。窗帘不知又被谁拉上了,看不清癞痢眼的表情,只能大致看到其面部轮廓。
癞痢眼坐在床边,抹了把脸,抬起头仰看着阿豪,语气欣慰道:“你梦里面的声音真好听。”
刚褪下的红晕又一次爬上阿豪的颧骨。看着周遭的小孩穿好衣服后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寝室,以及寝室外分外嘈杂的喧闹,阿豪很快回过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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