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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一愣。
不知怎么,无端想起了进入墓园前,男人沉鹜冷厉的一句——里面的人如果有事,你们这群废物一个都别想脱责!
那时他还以为陆总指的是庄大小姐。
似乎是,又似乎不止是……
“好了。”厉东庭出声刚好截住了他的思考,“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往外传。”
“是,头儿。”
“山上没有其他活口了?”
“没了。”那么大的爆炸,能活下来都是天大的运气,偶尔遇见个奄奄一息的也让陆总直接下令活埋了。
厉东庭点了支烟,看向急救车里坐着的男人。
只见那人还是一张云淡风轻、天塌下来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面瘫脸,脸上根本瞧不出他伤得有多重。倒是那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盯在旁边的医疗担架上,看着医生弯着腰为上面的女人做紧急处理。
过了片刻,当医生直起腰,从他与担架之间让开时,陆仰止却又将目光收了回来,甚至直接下车上了厉东庭的车。
士兵刚替他打开车门,陆仰止就听见厉东庭一道凉凉的嘲讽直朝着他的面门丢了过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跟女人一样矫情。”
陆仰止眼皮都没掀,无波无澜道:“我以前也不知道你比女人还喜欢嚼舌根。”
“瞧瞧你干的好事。”厉东庭冷笑,手指在车窗上一叩,方向正指着塌陷的山,“一条活口都没留,老子又他妈得替你写报告。”
“雷霆”部队虽然直属厉家管辖,按道理来说,他有先斩后奏的调动权,但“雷霆”毕竟是一支持枪部队,善后的流程麻烦得很。每次调动过后就开始大会小会轮流开,一篇一篇报告往上交,厉东庭想想就头大。
要是有活口还好办,直接交给公安机关处理。
可眼下绑匪都死光了,临死前还把山给炸塌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到最后一个责任人都没逮着,厉东庭少不了又要被上面请去喝茶谈心了。
陆仰止倒是难得有良心地说了句:“多谢。”
车子缓缓开启,一行人往医院去了。
厉东庭开始没说话,后来也不知想起什么,又耐着性子开口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一直闭目养神的男人眼睛都没睁开,右手整个手臂像断了一样的痛着,他却仿佛全无知觉,“什么怎么办。”
“你家老头子不是一直想让你结婚?”厉东庭道,“庄清时虽然做事有些阴奉阳违、表里不一,但是胜在对你真心实意,只要不出格,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况且,一个没有手腕的女人也不适合辅佐你接管陆氏。”
陆仰止像是没听见般把他的话当了耳旁风,没给任何回应。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庄清时那点心思。
只是有时候,能不撕破脸就不撕破脸吧,毕竟欠她的。
不过结婚,那是另一码事了。
“老头子倒是好应付。”陆仰止一提这事就忍不住皱眉,最担心的从来都不是来自他父亲的压力。
“她还在催?”厉东庭接了口。
见到陆仰止脸色黑了一半,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要说你家也是真有意思。”厉东庭挑眉打趣,他们几个最喜欢没事拿陆仰止的家务事来寒碜他,“姐姐比亲妈管的还多。”
陆仰止虽然在家里排行老三,但却是长子长孙。
因为他家老大是个女儿,老二又是个谁都没见过的谜——有人说是小时候夭折了,有人说是犯了事在大牢里关着,还人说是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静养,更有人脑补了一场豪门恩怨的大戏,说他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陆家老二的来路和去向就这样越传越玄乎,就连陆仰止本人,也只是对自己这个“传说中”的二哥有个模模糊糊印象。
所以,他便成了家里唯一可以继承家业的儿子。
有趣的是,在陆家,主外的是陆老爷子,主内的却不是陆夫人,而是陆仰止的大姐陆远菱。
催婚,安排相亲这种本来应该母亲做的事情,他大姐全都一手包办了,让池慕和厉东庭很长时间都以为陆夫人是不是早就过世了,才养成了他家这个长姐如母的风气。
陆仰止一提这事就心烦,“她自己都还没有个归宿,天天就知道操我的心。”
“你也硬气,明知道你大姐意属庄清时,你还跟她对着来。”厉东庭勾了下唇,吐出一口青白色的烟雾,“她那么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人都管不住你,要是被她知道她这次的如意算盘又打空了,还不把你生吞活剥了?”
陆仰止不言语了,脸色却远没有开始那么平静淡泊。
于是,逞了口舌之快的厉大少心里终于舒坦了下来。
他阴测测地想,这种时候哪能他一个人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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