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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行云听到这里,原本一颗火热的心又凉了下去。横在他和离嘉之间的,又何止是那一座同族不通婚的大山?两个人分明离得很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心跳,中间却隔着一座无形的障碍,将彼此的体温隔绝阻断。当卫央提起话头的时候,姬行云满心激动,心知若是四舅爷姬夏云如果接了这赤狐领子,便是将族里的规矩扯开了一个缺口。始祖母治下,保留了从老祖宗那里传下来的传统,向来一视同仁。只要身为最喜欢将规矩挂在嘴边的四舅爷姬夏云破了老规矩的例,等到将来自己再做什么,都不再会是向整个氏族,向传统,向规矩发出挑战。自己和离嘉的婚事也会顺利得多,毕竟有例在先。
谁知离嘉的母亲巫女弱黎一瓢冷水,还没淋到姬夏云的头上,倒是先把姬行云从头到脚淋了一个透心凉,满腔的热情瞬时化成乌有。
“哈哈,巫女大人,您多虑了。族里的规矩,我怎么敢忘记?卫老弟向来喜欢半句话,想必后面半句必是有求于我,这不好开口,便顺口编造了一个谎儿。所谓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卫老弟,看来此事不简单啊。你放心只要不是违背大义,尽管开口我答应下来便是。”姬夏云完,转过身子看着落在后面的卫央。
“还是夏云首领大人厉害,一语道破我这不入流的做作,倒是巫女大人这一番话让我恍然大悟,险些害了首领大人。还望首领大人多多海涵,人考虑不周,考虑不周。”完卫央当场对了下去,以头触地,浑身瑟瑟发抖。
“真是条老狐狸。”巫女弱黎和姬行云两个人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却是在心中同时了一句。只不过,巫女弱黎看到的是一个跪向自己的老狐狸,与其是向姬夏云磕头,倒不如是向自己请罪。言外之意,是要自己网开一面放他一马,若不声张,想必那美美的一条赤狐领子就会披到自己的肩上。这事儿可大可,往了不过是一句戏言,往大了传到始祖母的耳朵里,外姓结纳嫡系子弟,是绝对跑不掉的。可偏偏这外姓,入族之前又是一个父系家庭,究竟是蛇想吞象,准备作乱,还是嫡系子弟打算改天换日,想学那其他的氏族,换了男人当氏族长。坏了规矩,破了传统,犹未可知,犹未可知。
姬行云是听到的,听到了一把血淋淋的屠刀高高举起的声音。人道是,女人爱记仇,不过是午后的露水,太阳一出也就没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却不知道那男人若惦记上了你,就如同猎手跟在猎物身后,猎物不死,猎手绝难罢手。
这哪里是一条火红的赤狐领子,分明是一个充满了无数可能的圈套。不论族里会不会同意,老狐狸卫央却是把投其所好,卖了姬夏云一个大大的好儿。老狐狸卫央家的阿美,是族里鼎鼎有名的美人儿,美貌远近皆知。她私下里常常打着拜访远亲的名义去各氏族走动,都与不少外族的男人交往过密,常常有男人为了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更有传闻,不少外族的男人都摩拳擦掌就等在月神节的角斗赛上一展拳脚,好博得她的芳心,结为班达。
这一老一少两人若是成了班达,对坤族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氏族内部的规矩被平时最强调规矩的人破坏,以后还怎么拿规矩要求别人?氏族内部少不了背后话,氏族长始祖母以后怎么约束别人?氏族之外,谁甘心心仪的阿美和别人成了班达?早些年因为这种事情发生的斗殴之事比比皆是,也就这些年来其他氏族相继换了男人当氏族长,各自氏族内部都经历了一场不的风波,无力对外挑起事端,才渐渐收敛。眼见着其他氏族内部的风波已经平息,想必在这个月神节过后,少不了有些个氏族因为抢阿美搞出各种事端。再,四舅爷姬夏云一向负责与外氏族交涉联络,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制造难题吗?长久下去,坤族势必走向内乱不止,外敌窥探的境地,危矣,危矣。
姬行云想到这里,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刚想开口提醒,却想起自己现在的状况,又把嘴明智地闭上了。就在此时,听得巫女弱黎开口道:“瞧你这出息,这要是传了出去,怕是你老狐狸的外号要改上一改了。”
“哦,改成什么?”姬夏云不明就里地开口问道。
“胆子这么,肯定叫老兔子了。”完巫女弱黎也觉得有些不妥,连连啐了几口。
姬夏云听后,也是哈哈大笑,招呼着卫央起来。这一打岔,连消带打的将一场尴尬化解的无处可觅。卫央起身,又是作揖,又是伸出两只手立在头上,装成兔耳状,甚至还双腿蹦了几下。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姬行云却是越听越寒。
“停了吧,你这老兔子在蹦,怕是林中的野兽见了也得吓跑了。”巫女弱黎满脸潮红掐着腰肆意地笑了半天,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让卫央停下。
“是啊,卫老弟,看何事有求于我?”姬夏云也强忍着笑问道。
“回禀夏云首领,巫女大人。人远亲家中有阿美,曾经远远地见过幸运少爷的丰姿,好生敬仰,还请首领大人多多成全。”
“我就嘛,卫央之意不在你,原来绕了大半个东山,只是为了得咱们行云少爷的种。”巫女弱黎伸手一姬夏云的额头,却发觉有别人在场,伸出去的手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这事儿倒有些难了。若是别人,自然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可是我听行云这孩子对巫女弱黎大人家的阿美离嘉却是情根深种啊。”姬夏云完,将目光从卫央移到巫女弱黎的身上,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旋即相互避开对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