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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缙一个箭步冲出屋门,身后留下一屋子错愕的妃嫔,最先缓过神的贤妃等人更是恨得牙痒痒。
稳婆喊是喊了,但真当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还是约莫过去了一刻左右。那稳婆喜气洋洋地抱着孩子,冲着齐缙行万福礼:“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顾嫔小主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小皇子,母子平安。”
说着将锦被掀开一角,露出小娃娃细嫩的肌肤。刚出生的孩子皮肤都还皱巴巴的,又逢十一月,被厚实的锦被包裹牢牢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稳婆唯恐孩子着了凉,只看了一眼就再次裹了起来,伸手像是要递给皇上。
齐缙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小小的一团,大红色的锦被包裹着孩子,齐缙手法生疏,又怕伤着了孩子,动作僵硬,一点也没有了帝王的从容。
他很快又将孩子递回给了稳婆,想要迈步进产房瞧一眼昏睡过去的君言:“皇上,产房血腥气重,您还是……”稳婆抱着孩子,探出头来轻声提醒。
“无碍。”齐缙摆摆手,直接走了进去,他打起帘子,看到了温暖烛光下君言略显苍白的睡颜,产房已经收拾干净,只是一股血腥味还未散去。
齐缙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他缓步上前,一只手抚上君言的额头,替她整理细发。其实孩子到底长什么样,他根本没看清。
他心里想着的都是君言如何受了苦,受了累。
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齐缙不知道如果这事儿搁在别人身上,自己还会不会这么紧张。他想起了失去孩子的禧嫔。
从怀孕到流产,他根本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所以只有君言是特殊的那一个。
齐缙的目光逐渐温柔了起来,他的手顺势而下,握住了君言白皙的皓腕,再拉起柔荑,送至唇边轻轻一吻:“辛苦你了。”
这四个字说得极轻,极缓。他不知在床榻边坐了多久,直到霂佑忍不住在门外轻声呼喊:“皇上,皇上?”
齐缙如梦初醒,慢慢放下君言的手,仔细替她捻好被子,推开屋门,走了出来:“何事?”
霂佑低垂着头:“皇上,外头的各位小主娘娘还候着,您看……?”
“让她们散了去吧,顾嫔晋封的旨意朕会明日送到坤宁宫去。”齐缙声音还是不大,他睨了眼霂佑:“小声些,不要吵醒了顾嫔。”
“喏。”霂佑再次压低了声音,嘴角有些抽搐,隔着门,又离得这么远,顾嫔小主哪里听得到,不过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只要照做就是了。
霂佑跟随皇上遣散了各宫妃嫔回去歇息。站了一天的妃嫔连孩子的面都没见到,只知道是个皇子,就被叫了回去,心里不满都快溢了出来。皇子!竟然真让她生下了皇长子!若是这幼女皇后生不出孩子来,岂不是……
贤妃还想逮着齐缙说几句话,把人顺回翊坤宫去,却怎么也抓不到齐缙的人,只好愤恨地拉了挽歌回宫。
君言睡到了第二日才悠悠转醒,早有人把一切都收拾稳妥,君言艰难地直起身子,看着自己瘪下去的小腹,有些不习惯。
她伸手捏了捏腰间,从前的杨柳腰已经变成了大腹便便的样子。对于后宫女子来说,保持身材样貌是必修课,君言不会傻到以为皇帝会喜欢现在这样的自己。君言蹙了蹙眉尖,发出沙哑的声音:“云迟?缓竹?”
“主子您醒了?”云迟和缓竹一直候在外头,不敢歇息,这会儿子听到里头的动静连忙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个往君言身后垫了枕头,一个倒了一杯温水递于君言。
君言接过水,轻抿一口,缓声道:“孩子呢?”早在生出来的时候,她就听到稳婆在耳边说是个小皇子了。前世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也是个男孩儿,会不会就是那个孩子再次来到了自己身边呢?
只是男孩终究招人眼,君言快速地思索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云迟与缓竹的称呼已经从小主,变为了主子。
“小皇子已经被奶娘带下去休息了,小主可要见见?”缓竹会心一笑,替君言拉高了被子,唯恐她着凉,女人坐月子是最马虎不得的事情了,若是月子里落下了病根,可是一辈的事。
君言点点头:“抱来看看。”缓竹应了声,下去唤奶娘过来,奶娘是宫里早就预备好的,君言也观察再三,确定是个靠谱的,才敢用着。
那奶娘手里抱着孩子,冲着君言行礼道:“大皇子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娘娘?皇上的旨意下来了?”君言愣神了片刻,招招手示意奶娘抱着孩子过来,随口问了句。奶娘将孩子递给君言,也许是母亲的天性,君言不曾抱过孩子,却依旧熟门熟路地接过,伸手戳了戳孩子的脸庞。
缓竹与云迟相视一笑,开口道:“奴婢等还没有恭贺主子晋封之喜呢,今儿一大早皇上的旨意就下来了,册封主子为昭仪,这可是天大的越级晋封,前朝都没有这样的例子,可见皇上多看重主子与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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