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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伦敦被晶莹剔透的白霜覆盖,雨水充沛,天气也格外的寒冷,下午三点天就黑了下来。
田甜刚下班就接到了伦敦残疾人联盟的电话,一个叫丽贝卡的聋哑女孩割腕自杀了。
丽贝卡是先天性聋哑,今年只有17岁,单亲家庭长大,家庭条件困难,高中没念完便在伦敦残疾人联盟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份女佣的工作。她曾经见过丽贝卡一面,对这个女孩印象深刻,因为很少有残疾人像丽贝卡那样,总是带着灿烂的单纯笑容。
可是,这个有着灿烂笑容的女孩却自杀了。
田甜的脸色慢慢冷了起来,胸口有些堵得慌,“她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的另一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沉重,“已经抢救过来了。”
田甜稍稍松了口气,“什么情况?”
马尔斯沉默了一会儿,平淡的语气里像是裹着一块沉重的大石,“她拒绝交流,医生说……她可能被性侵。”随后男人简单地叙述了丽贝卡的情况。丽贝卡工作的主人是某个政府部门的高级官员,该官员的风评一向不错,在丽贝卡出事后还负责了丽贝卡的治疗费用。
田甜握着拐杖的手指蓦然一紧,眼底闪过一丝愠怒,这种道貌岸人的伪君子比杀人放火的强盗更加让她痛恨。
马尔斯久久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声音变得恳切起来,“我很抱歉总是为这样的事来麻烦你,只是,我们需要你。”
田甜一早就动了帮人的念头,问了医院的地址匆匆赶了过去。
马尔斯早已等在了医院门口,见到她快步迎了上来,眼底闪烁着怒火,“几天前丽贝卡流过产……”
两人沉默地往里走,到病房外马尔斯沉沉地叹了口气,“从苏醒后她一直都在哭。”
田甜随着他的视线望着病床上的女孩,丽贝卡的脸色惨白,金色的头发就像枯草一样乱糟糟地披着,她麻木地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泪珠子却不停地从她的眼尾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病房外的椅子上传来了一声压抑的哭声,一个女人伏在自己的膝盖上只有肩膀在微微地耸动,她没有哭出声,也正因为如此,才让田甜深刻地感受到了她的悲切和无力。
“是丽贝卡的母亲。”马尔斯低声解释。
田甜的胸口越发堵得难受,就像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
每一次遇见类似的情况,她都会问自己:为什么受到了欺辱,遭遇了不公平,人们总以为自残能够得到申诉?
跳楼,割腕,趟在车底下,拿汽油烧自己……
难道这些就能惩罚那些坏人吗?
不,不会的,那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他们做这样的选择,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也不够坚强,但这个世界上总还有一些拥有力量,坚强勇敢的人。
她走到哭泣的母亲跟前,轻声安慰,“都会好起来的。”
一夜间衰老的母亲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怔怔地望着田甜,再也压抑不出悲愤,痛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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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生活很规律,几乎没有负面新闻。”马尔斯压低了帽檐,一边开车一边监视着正前方的一辆黑色奔驰。
田甜低着头坐在副驾驶座上,帽子和围巾把她的脸遮挡了一大半,只有一双眸子亮若星辰。她专注地盯着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指快速而轻盈地敲击着键盘。
十多秒后,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视频,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开车的画面,视频的旁边不时地出现一些窗口闪过几行代码后又很快消失,几分钟后她告诉了马尔斯自己的结论:“按时上下班,两天前去了一个朋友的聚会……车内的黑匣子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她盯着泛着光的屏幕发呆,考虑着是先入侵通讯公司查电话记录,还是先查他的银行账户……如果还是找不到证据,那就釜底抽薪,帮那位“清白”的官员伪造点什么。
决不能让事实给“真相”让步!
“别那样做。”马尔斯对她摇了摇头,“我们有很多的时间。”
田甜微微一笑,知道马尔斯是在担心她,但是……
她微微扬起了下巴,黑色的眸子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在这个领域里,她就是主宰一切的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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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中午,田甜心情很好地躺在办公室里的按摩椅上看新闻,视频里一个男人被一群汹涌的记者包围着,他惊惶地挡住了脸,就像一只光天化日里出现地老鼠一般失措,旁白的文字是某风评良好的官员收受贿赂,参与性,交易的摘要。
新闻结束,她杵着拐杖走到了落地窗边俯视着伦敦的大地,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阳光明媚,她却忽然想起圣经里的一句话:上帝叫日头照好人,也照歹人。
上帝不愿管人间的不平事,那,只有人们自己变得坚强起来。
下班后她去医院看望丽贝卡,病房里的电视里反复播放着中午的那则新闻,丽贝卡埋在她母亲的怀里无声地哭泣,神情解脱,她的母亲温柔地拍着她的肩膀,温柔地轻身安慰。
田甜抿着嘴浅笑,心情一好,鼻尖那股消毒水的空气都让人神清气爽,闲来无事,她顺路去找自己的主治医生做了一个例行检查。
“你的身体很健康。”主治医生看完检查结果对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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