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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眸看向沈姓男子:“你说呢?”
“我……我……”沈姓男子看了看少女,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低下头满脸难过,“沈某觉得小姐跟舍妹极像,但也不确定……”
红豆闻言不免松了口气,幸亏他还有些分寸,没一口咬定她家小姐就是。
这时,就听男子道:“既然不确定是,也就无法确定不是。你还是要跟他走一趟。”
最后一句是看着朱明月说的,扬着下颚,态度倨傲至极。
红豆愕然瞪大眼睛。这人怎么回事?混不讲礼法目无规矩,没将那胡乱认亲的人拉走不说,还要强行带小姐走!
“倘若小女不走呢?”
男子挑眉,一笑生寒,“你可以试试”。
朱明月的眼底弥漫出愠意,直直对上男子一双轻蔑含嘲的眼睛。莫说是京城街道,就算是皇宫大内,还从未有人胆敢对她这么说话!是欺负她一介女子,身单力孤吗?
袖中的手攥紧了一块小牌,就待她要拿出来时,身后忽然有一男音响起:
“珠儿?”
那嗓音很动听,带着春风化雨的和煦。朱明月下意识地回头,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文弼?”
那和风霁月的男子,一身青墨锦缎的便服,身侧也只带着个小厮。没骑马,也没坐轿子,踏月信步而来,宛如春风拂柳晴光微澜,恍然间给人以无限的安定和温暖。
他走到朱明月的身侧,颀长的身躯压下一片阴翳,“没事吧?”
时隔多年未见,面前之人她几乎有些不认得了。儿时记忆中那温润朗朗的模样,是身量初成的小小少年,而今褪去了稚嫩青涩,五官卓然,眉宇间多了历练和睿智,倒是愈加俊逸出尘了。
居然在这里遇见他。
朱明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张辅朝她安慰地一笑,然后很自然地站在她身前,阻隔住其他人的视线。
“信安伯?”
男子也认出了来人,眼睛不由得眯起。
张辅微微一笑,儒雅而礼貌道:“黔宁王不在云南藩邸,何时来到了京城?”
这个时候,红豆瞧见有人出面解围,不由得欣喜地喊了一嗓子,“公子爷来了便好了。那两个人,想要欺负小姐呢!”
红豆在朱明月的身边伺候多年,对他很有些印象——亦是名将之后,靖难第一功臣、荣国公的长子;其父战死疆场后,承袭父位,现被封为信安伯。洪武二十九年,年仅七岁的小姐来应天府的时候,就是跟这位公子一处读书受教、嬉戏玩耍。
说起来,算是小姐的青梅竹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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