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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目光落在棋盘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取出一枚棋子,又放回那侍女手中托着的白玉棋碗里。神态间自成贵气,极尽优雅。单是这样一个动作就让佩蓉红了脸,怔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端着棋盘下去。
朱明月阖上书册,清淡地说道:“萧军师着实是过虑了。只因小女从不与人对弈——”说罢,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绿釉茶盏上,“就如同军师从不喝浓茶一样。”
萧颜抬起眼帘,诧异一向是他脸上的稀客,此时却难掩喟叹:“沈小姐真是观察入微。”
其实像他这样钟灵毓秀般的人,只需轻轻勾起手指,就不知有多少女子前仆后继、为其倾尽满腔柔情;若能博他一笑,得他一顾,怕是将整颗芳心揉碎也甘之如饴。可这样的男子却因她的一句话,亲自动手斟了一杯浓茶。
“但若能令小姐开怀,萧某便改了习惯,权当是替王爷向小姐赔罪。”
说罢,徐徐倾盏一饮而尽。
朱明月没想到萧颜会做到此,片刻,扭身去招呼已经出了门的佩蓉。
“先别撤了,赶紧去西厢把两位军医请来,萧军师染风寒了。”
前脚跨出门槛的侍婢,闻言下意识地往回望了一眼。但见苑内男子面颊上晕着绯红,如桃花落雪,愈发清寂得出尘了,也不知是因喝了浓茶还是怎的;却不敢耽搁,连忙将手上的棋盘交给别的丫鬟,提着裙子急匆匆地出了中苑。
萧颜对朱明月少有的细致体贴,投之以感激一笑,而后又轻轻叹道:“我这副身体时时需要照顾,当真是累人不浅。”
朱明月从石凳上起身,将柔软的毡毯披在他肩膀上,“身体是自己的,其余都是身外之物,军师何必这么拼呢!”
本来就气虚体弱,偏要在晨曦风邪最厉害的时候出门。
萧颜抚额苦笑道:“我这个病秧子已经枉担了军师的名头,再不做些分内事,岂不是白费了王府里的水米。”
朱明月道:“王爷应该更希望军师安心养病。”
冰雕雪凿的面颊上是极尽精致的五官,堪比女子清美,一双眼眸却于漫不经心中透出冰雪似的清透。朱明月见他握着茶盏款款望着自己,半晌都不开口,不禁叹道:“好吧。萧军师有何要求,不妨直说。”
拖着病躯登门造访,还借故逗留,不光是替沐晟赔罪而来,必是有事相求。
萧颜面上没有丝毫被洞穿的窘迫,笑靥反而舒展开了:“萧某真是惭愧于沈小姐的开门见山。实在是因为晨曦时茶商围上门的事,萧某很想听听小姐的看法,又不知如何开口,但毕竟是关云南十三府的茶运,而小姐才是将要执掌云南茶运的正主。”
朱明月闻言微微一怔,即道:“不过是王爷的一句戏言,揶揄更多过取笑,萧军师怎的真当了小女是沈家当家人不成?”
萧颜道:“王爷的话虽不中听,却说得七分准确。沈家的长房一直人丁稀薄,传到明琪这代仅剩了他这么一个男丁,小姐是明琪的亲妹,又是沈家长房唯一的嫡女,沈家家业自然有小姐的一半。”
此时此刻假使是沈明珠本人在场,会不会因为萧颜这番话而激动得狂喜?朱明月淡淡笑道:“萧军师是不是太抬举小女了?”
萧颜搁下手里的香茶,微微笑着摇头:“这云南的茶运生意说大不大,说小却也有十三个府城共同支撑。而这次围上门来的这些茶商来自云南不同的府司、县城,有的更来自外省,地域跨度何止千里?却都在来曲靖的半路上、在马帮接管货物之前被阻劫。什么样的贼寇有这么大的能耐和势力?是冲着沈家还是黔宁王府,小姐难道没有一点好奇?”
原来还是来摸底的。
“听萧军师的意思,是觉得那些茶商有古怪。”朱明月拿起提璧壶,给他沏了一杯热水。
“沈小姐又是怎么看?”萧颜不动声色地接过来,抿了一口。
“军师这是非要小女接触此事不可,可小女恐怕没有兄长那样的能耐。”朱明月把话说到此,见萧颜欲要开口,又施施然接下去道:“但承蒙萧军师抬爱,若有用得到小女的地方,倒是愿为军师分忧解难。”
在这之前朱明月并不曾想到会有人将马钱子、藜芦那样的毒药用来当治病的良方熬制服用,但那日城垣下初见,轿内隐约传出的一股药石冷香,便让她知晓面前这谪仙似的男子已经病入膏肓。而今又染了风寒,无疑让原本孱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可他也是整个云南举足轻重的人物。云南第一任藩王沐英在镇十年,大兴屯田,劝课农桑,传播中原汉室文化。云南设立府、州等行政机构以后,沐氏仍保留西平侯世袭的爵位和西南军权。太祖爷甚至多次下旨,要求云南地方官员在处理重大政务时,务必征求黔宁王府的意见。燕王即位以后,更把云南军政两大权力都交予了嗣位的黔宁王沐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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