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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里,我与她相对坐在圆桌边上;她习惯性地沉默着,而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时间,气氛便有些尴尬。
这时,小二的敲门声响起,终于是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寂静——我连忙扬声喊进。
就见她端着一托盘的菜走了进来,一边替我们布菜,一边介绍道:“这是本店的特色菜——招财鱼,富贵虾,吉祥肘子,登科鸭……”
“名字倒是喜庆,”我看了看席面上的菜,竟都是油腻荤腥,胃口不由得减了一半,见那小二兴致勃勃地推荐,也不好明着嫌弃,于是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泽昌城里可有什么好玩儿的去处?”
“哟,那可海了去了,”想来是之前姜灼打赏的银子起了作用,店小二闻言,立即热情地回答我,“若不是您问起,小的还以为二位是特地为了文都诗会而来。”
“诗会?好像挺有意思的……你且说来听听。”我倒是被勾起了几分兴趣——这所谓的诗会,莫非是一群读书人聚在一起交流创作经验,互相鉴赏点评的活动?
不知道大芜的诗词歌赋与我以前学过的那些名作名篇比起来,又会如何?
“看两位就是从外地来的,也难怪不知道,”店小二笑着抹了抹桌子,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这文都诗会是咱们泽昌城的传统,每年都请的是全大芜最有学问的才女们,那可是一等一的文坛盛会,今儿个是诗会的最后一天,若是错过了,未免可惜……小的觉着您二位看着也像是读书人,不妨去凑个热闹,”说到这儿,她嘴角的笑容收了几分,眼中却带出一丝暧昧,“——小的还听说啊,这次诗会的奖赏,比往年要香艳些,参加的才女小姐们也比往年更多些,都挤破了脑袋要争个魁首呐!”
“行了,你先下去吧。”见她越说越是起劲,姜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她打发走了。
而我举着筷子,面对着一桌子油腻荤腥的菜肴,却无从下手。
“怎么,菜不合胃口?”姜灼见我不动筷,皱了皱眉就要叫小二,“我让她们撤了换一批。”
“别!”我连忙制止她,努力说服她打消浪费这些菜的念头,“我只是不太饿……哦对了,不如我们一会儿去那诗会看看吧?”
她无所谓地点点头,筷子指了指我们面前的菜,不容置疑地说道:“可以,不过要等东家先用过膳。”
“……好吧。”不情不愿地夹了一筷子看起来最清淡的招财鱼,我硬着头皮吃了起来。
在姜灼一丝不苟地盯梢下,我好不容易才勉强达到了她定下的指标,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只觉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我忽然觉出味来——该不会这就是她真正的目的吧?
教我吃撑之后浑身乏力,只想睡觉,再也不提去什么诗会的事了。
不行,我可不能着了她的道儿,说什么都要去看看……心中陡地升起了一股倔强之意,偏偏不愿意教她看轻。
不仅是存了一两分好胜心,更多的还是想让她明白:我虽然不是什么言出必践的死心眼,但也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正如我心悦某人,无从转圜——可惜这一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教她明白……只怕是,没有机会的吧。
“东家还打算去那诗会么?”用清茶漱了漱口,她拭了拭唇角,漫不经心地朝我睇来一眼,嘴角的戏谑竟是毫不遮掩。
“自然是要去的。”忿忿地吐出了口中的茶水,我揉了揉发胀的肚子,咬牙回答道。
“果真?”她挑了挑眉,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我的肚子。
“果真!”微微侧身避开她的视线,我坚持道。
“肯定?”她活动了一下手指,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铜镜,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肯定!”瞪着她的后脑勺,我几乎要怀疑这个恶劣调笑的人是不是那个清冷如雪的姜灼了——难道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也被人换了芯子?
“那好,这便走吧。”就在我被自己的猜测吓出一身冷汗时,只见她推开了房门,回过头对着我说道——目光沉静如水,表情淡漠无波,一瞬间又恢复到了那个教我心动的冰美人。
愣愣地看着她的转变,我在心中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地迈步跟了上去。
午后的日头正是毒辣的时候,加上才刚酒足饭饱,我只觉得昏昏欲睡,全靠着毅力在往前走;没走几步,手臂被一把托起,侧眸看去,却是姜灼线条精致的侧脸。
由着她卸去了大半力道,这样走的确是轻松了不少,我心中怀着不可告人的甜蜜,只能勉力控制住嘴角的弧度,装作专心瞧着街道两旁的景致,余光却盯着她入了迷。
正感叹这人怎么生的这般好看时,就见她微微蹙了眉,低声说道:“到了。”
“什么到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前是一片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一座大院的门前堵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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