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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亦霆在我的面前就这么闭上了眼睛的时候,我脑子空白了一下。
他那副宁静的模样,就和他睡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没有任何的防备,不复那副冰冷的神情,就像个无辜的孩子,可事实却是……
我猛地回过神,立刻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靠过去和他说:“都是我的错!我听你的,都听你的!我不会再在马路上乱跑,你快醒醒好不好?醒醒啊!”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水太冰太凉,所以一遍遍打在沈亦霆的脸上后,让他也变的冰冷极了,我急得又去握住他的手,不停的搓,不想让他冷下去,嘴里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
“阿城,救护车来了没!”杜礼大喊,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到一向彬彬有礼的他如此暴跳如雷。
“很快了!说三分钟肯定到!”那人回答。
我看着沈亦霆,心里喊着快醒啊,快睁开眼睛,你不能睡着,可是他躺在那里始终不再动弹,只是那股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弥漫在了我的周围。
天啊,这三分钟怎么这么长!
“醒过来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猜测你!你说的,我就去做!”我再一次捧住他的脸对他说,可回答我的依旧是大雨落地的声音。
“杜助理,救护车来了!”那个叫阿城的男人大喊道。
我一愣紧接着就听到救护车的声音,那闪烁的光在大雨中显得很迷蒙,似乎就是在召唤着什么。
原来我最怕的就是救护车,因为丽儿的心脏病很有可能等不来救护车,更有可能在救护车上就抢救无效,可现在,我真的只希望它快点,再快点!
医护人员争分夺秒,拿下来担架,杜礼帮忙将沈亦霆一下子抬到了上面,那白色的单子立刻就被血水浸透,看到这个场景,我脚一软差点摔倒,身体像是被抽走了力气。
可有一个念头还在清晰的支撑着我,就是赶紧到他身边,守着他!
我迈着虚浮的步伐跟在医护人员的身后要上救护车,杜礼立刻拦住我说道:“陆小姐,回公馆!”
我摇摇头,粗鲁的推了他一把,然后就爬上了救护车,一下子坐在了沈亦霆的身边,杜礼皱着眉头看着我,明显是在压抑着火气,可我握住沈亦霆的手,淡淡的说:“我哪也不去,我得跟着他。”
杜礼无奈,命令医护人员关上了车门,车子立刻发动起来。
相对安静的车内,我拿毛巾给沈亦霆擦干脸上的水,医护人员在那里对他做了一些简单的治疗,我不敢看,因为都是血。
“立刻封锁消息,不得把沈总刚才的车祸透露出半点风声,有人问起来就说沈总去了外地参加一个洽谈,然后派秘书处的两个人过去制造出沈总在那里的假象,以便有心人调查,先处理这些,完成后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杜礼干净利落交代完了一件事,然后挂断了电话。
听到他如此严肃的语气,我擦拭的动作一顿,随即看了他一眼,恰好和他对上了目光。
杜礼也不避讳,看着我说:“你以为沈总是什么人?多少人盯着他,巴不得他出一丁点儿的差错!沈氏继承人的位置是象征着很大的权力,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很多人虎视眈眈。”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看着躺在那里的沈亦霆,低声说了句:“你什么也不懂。”
我吸吸鼻子,又继续给沈亦霆擦拭水渍,心里把自己骂了个千万遍,我知道是我自己的情绪失控才导致了沈亦霆为了救我而受伤,我真的不想这样的,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会老实的和他回公馆的。
对不起……
我在心里默念道,然后就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喊着他的名字。
……
到了一家私立医院后,马研远和一众医生护士已经在门口等候。
马研远立刻上前问医护人员情况,那人说:“身上应该有多处伤痕,所以才会流血不止。但是初步分析,最严重的地方可能是脑部受损,刚才的数据不乐观,不排除脑内出血的可能,需要赶紧做进一步的检查。”
我听后一下松开了沈亦霆的手,冲到一边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他的脑子很清醒的!他、他睡着前还嘱咐我……嘱咐我不要再马路上乱跑!”
那人不说话,看了看马研远,马研远掰开了我的手,然后命令道:“现在进入手术室,准备手术!”
没有人再和我说说沈亦霆的情况,他被医生们围住推进了手术室,而我被隔离在了门外。
手术室灯亮的那一刻,我心里狠狠一绞,从未有过这么痛的感觉。
我太清楚进入手术室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他要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一个人和死神展开一场殊死较量。
再简单的手术也可能有人会丧命,再艰难的手术也可能会有奇迹发生,沈亦霆,我不管你是哪一种,我要你好好出来。
时间慢慢过去,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无比漫长。
我安静的站在外面,身上的水不停的滴在地上,让我的脚下变成了小水坑,我抱着自己取暖,可是身体还是抑制不住的哆嗦。
杜礼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也很紧张,害怕沈亦霆出事。
不一会儿,我身后传来高跟鞋踩地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回头,我就听杜礼说:“立刻带陆小姐去换衣服。”
我一回过头就看到了董管家带着两个佣人向我们快步走来。
佣人跑到我的身边,立刻把毛毯披在了我的身上,而董管家则是在杜礼面前站定,厉声道:“你在做什么!居然让先生出了这么大的事!”
杜礼一脸的愧疚,低着头说:“是我的失责。”
杜礼这话就像是往我的脸上甩了一记重重的耳光似的,生疼生疼的。
我走过去和董管家说:“不是杜先生的错,是我……都是我。沈先生是为了救我才被车撞到的。”
董管家听了我的话以后像是有很多疑问,她转而又看向了杜礼,他皱皱眉,也没和董管家多解释,只是道:“快带下去换衣服,否则一定生病。”
董管家点点头,也没再多问什么,对我说:“来,和我走。”
我赶紧后退,坚定的说:“不行!我哪里也不能去,我要在这儿等他。”
杜礼张张嘴显得很是无奈,这时董管家向我靠近,安抚我说:“先生常说入秋天气转凉,叫你注意保暖,难道你不听先生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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