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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打量一眼搭讪的人,见他三十岁上下,相貌寻常,一脸老实憨厚相,穿着普通的青绸圆领衫,非常亲切,此时又补充道:“我姓白,家父先前常往营州做皮毛生意,我小时也跟着去过几次,便能听出你们的口音。”
原来如此,枇杷与阿鲁那便点头道:“正是。”
“营州那里的人都是极直爽大方的,家父现在还时常念叨,只是身子不好不能再去做生意了,我也有十多年没再去营州,只记得那里的羊肉特别鲜美,毛皮特别厚实光亮。是以听到营州口音分外亲切。”
枇杷和阿鲁那便明白这位姓白的大哥为什么要拦住他们了,枇杷便笑道:“白大哥可以再去营州做皮毛生意呀,自从和亲后那边已经不打仗了,做生意的人也多了起来。”
阿鲁那也笑道:“我们营州的羊都是喝着清水,吃着青草长大的,要比京城里的鲜美多了,至于皮毛就更是首屈一指,去贩卖牛羊和皮毛的商人多得很呢。”阿鲁那还道:“我有一件从营州带来的皮毛大衣,拿到东市的店里卖了,那店家也说好得很,给了我好几缗钱呢。”
白大哥一脸的笑容,“我亦想去,只是家父身子不好,所以一直不能成行,刚刚无意间听到你们的口音,就忍不住上来搭话了。”又笑问阿鲁那,“我家就是做皮毛生意的,你卖的皮毛大衣什么样?我替你看看。”
“是狐狸皮的,黑色,有这么长,还是新的。”阿鲁那比划着。
“唉哎!”那人拍手接连叹气,“小郎君,你是被人骗了呢,那样好的狐狸皮大衣,怎么也能值个十缗钱,怎么竟然少了一半多?”
看阿鲁那和枇杷都半信不信的,就道:“正好前面有一家店是皮毛的,我带你们去瞧。”
阿鲁那和枇杷便随他去了,就见那皮毛店里最差的皮衣也要七八缗钱,就知道先前阿鲁那的皮衣卖得便宜了。
枇杷先前已经因为阿鲁那瞒着自己卖了皮衣,已经说了他一回了,现在看他涨红了脸,知他心里不舒服,便道:“我们回去找他们,把皮衣重新赎回来。”
那人却拦住他们道:“你们就是不懂事的少年郎,当时你情我愿卖掉的东西再想买回来,店家不肯你们不是也没有办法?”
“那就算了,”枇杷安慰阿鲁那,“吃一堑,长一智,再说也没亏太多。”
“就是,几缗钱亏就亏掉了,只要不上大当就算好的了。”那人笑道:“刚刚我在兵器店里看东西,似乎你们要买兵器,这里面的花头就更多了,你们若是真想买,我带你们去一处,价格非常合适。”
枇杷和阿鲁那都动心了,但是又觉得就是便宜一半他们也买不起,就问:“像那样的长鞭和弯刀能要多少钱?”
那人早就估计了阿鲁那身上的搭裢,就笑道:“西市兵器店里黑得狠,几缗钱的东西他们就敢要几百缗,我带你们去的店是自己锻打铁器的,到那里你们自己再看,看中了我还能帮你们与店主说一说,再便宜你们些。”
又说:“我见你们两个是营州来的,也算是有半个乡亲的情谊,就耽误点自己的时间特别绕路带你们去看看,你们要是有意就赶紧跟我去吧。”
枇杷和阿鲁那都觉得去看看亦好,又见此人非常热情,便跟着他走了。
一路上白大哥与他们搭着话,说了些营州的风土人情,又道:“你们别急,我说的这处店不在西市上,所以价格才便宜,京城里的老住户都在那里买兵器。”
就这样七拐八拐地走了半晌,前面的路越来越狭窄,枇杷辩明隐约觉得不对了,便悄悄地拉了一下阿鲁那,慢下脚步问:“白大哥,店铺怎么能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呢?”
白大哥在前面笑道:“这就到了,拐过前面的弯就是。”说着三步两步地抢到前面拐过去。
枇杷赶紧上前一步,发现白大哥已经不见人影了,便大叫一声“不好!”几乎同时,从天而降一张罗网,将枇杷和阿鲁那蒙在里面,接着一旁屋顶落下了几个人,熟练地收紧网,准备将他们束到网中。
白大哥不知从哪里转了出来,向那些人吩咐道:“这两个来自营州,恐怕会些功夫,小心些,手脚也快点,拿了搭连里的钱就走!”
枇杷和阿鲁那霎间被网困住,两人被挤到了一处,并没有惊慌,虽然是落入了这些人的圈套,但是他们并不惧,而是相互看了一眼,明白对方的意思,猛然同时发力,又拨出系在腿上的匕首,割开罗网,三下五除二冲了出去,挥拳向设网的人打去。
又三拳两脚将人打倒,枇杷一直盯着那位白大哥,见他转身要跑,向阿鲁那道:“你看住这些人,我把姓白的抓回来!”说完飞奔而去,追上姓白的将他抓了回来。
五六个人被堆在一起,又是求饶又是磕头行礼,还将他们得到的财物拿出来奉上,枇杷与阿鲁那也不肯听,只是商议,“怎么办?”
应该是报官的,可是他们本就是偷跑出来的,又哪里敢将事情闹大了呢。但是就些饶过了他们,又觉得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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