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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一个身段苗条的女孩就从里屋走了出来。
凌鲜儿今天穿了一套粉色连衣裙,上身收身下摆宽大,白皙的脚上是一双白色纯皮高跟凉鞋,头发没有像绝大部分的农村妇女一样挽一个发髻或者用几个黑色卡子别起来,而是用一个当时非常流行的皮质发夹收了一下刘海,齐肩的长发就随意的垂在肩上,看上去既清纯可人又风情万种。
冯韬一瞬间竟然愣怔了,她的眼睛如此清亮,好像完全没有经历过世事,她的皮肤是那么嫩滑,好像刚出生的婴儿,她的头发是那样黑,那样亮,她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干净的好像不食人间烟火?
和凌鲜儿一比,周玉青那身紫色裙子就显得十分臃肿和老气,还有她脚上那双松糕底的黑色皮鞋,配上又粗又胖的大腿,很是扎眼。
周玉青没有想到凌鲜儿会突然跑出来,她又恨又嫉妒的瞪了她一眼,她多么希望凌鲜儿赶紧回去,永远也不要出来!
冯韬看到凌鲜儿的时候,她刚好也出来看到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没有害羞和躲避,而是扬起手,大大方方的和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冯韬机械的作了回答:“你好啊!”
这个女孩和周玉青完全不同,看到冯韬的时候,周玉青是扭捏着身子故作羞涩,而这个女孩子,和人打招呼的时候像个孩子,单纯而又豁亮。
崔红看到这一幕,恨不得把凌鲜儿撕巴撕巴吃了,她决不允许凌鲜儿抢了自己女儿的风头,她怒不可遏的斥责起了凌鲜儿:“传志媳妇,这有客人在,你不好好在屋里呆着跑出来干啥?”
崔红把传志媳妇这四个字咬的特别重,那用意再清楚不过,你都是已经结婚的人了,不要再做非分之想!
可是凌鲜儿非但没有回去,又反问了崔红一口:“妈,不是您叫我出来吗?您忘了吧,刚才您问我回门礼的事儿,我这不是出来和您解释一下吗?”
崔红好不容易才把回门礼的事儿岔开,不想凌鲜儿又提了出来,她气得扯着嗓子就喊:“我不是给过你钱了吗?你这坏了良心的,红口白牙的在这儿败坏我!”
凌鲜儿偷偷看了一眼堂屋,祥婶儿、冯韬、大姨崔丽,周传志都在,她立马呜咽起来:“妈,没有,那天我和传志从镇上回来,走到村头传志和我说,回门礼是你赊的,还说你交代的,这个礼钱从我的陪嫁钱里出,你都忘了吗?”
崔红气得浑身颤抖,凌鲜儿这是存心让她丢脸啊!可是人家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只怕会越抹越黑!
她话锋一转,冲着凌鲜儿就骂了起来:“咋不懒死你,睡,睡,睡!睡到太阳晒焦了屁股,睡到客人来了都不知道起床!谁家女人不伺候男人,也没见人家跟你一样,黑里不睡白天补,你个没羞没臊的货!”
崔红明知道凌鲜儿这几天正病着,周传志又一夜未归,她这是故意拿话腌臜凌鲜儿,她就是要让冯韬听听,凌鲜儿可是被她儿子睡~过的,已经不干~净了!
凌鲜儿说:“妈,我没睡懒觉,今天早饭还是我做的,您忘了?传志昨天一夜都没回来,你还说男人的事儿,让我不要管太多,这您都忘了吗?”
凌鲜儿一口一个“您忘了吗?”,看上去是在提醒崔红,实际上也提醒了所有的客人,崔红这是满嘴跑火车,撒谎呢!
崔红用力一推凌鲜儿:“没睡觉来了客人你不出来!你妈在家是怎么教你的?没一点规矩!”
凌鲜儿正值年轻,崔红这一推虽然狠,她却完全能抵挡的住,可是她没有抵挡,而是顺着崔红那一推倒下去,周玉青正站在凌鲜儿的另一侧,看到凌鲜儿倒下,她本来顺手就可以扶住她,可是此刻周玉青恨也恨死了凌鲜儿,哪能伸手扶她?
周玉青身子一躲,凌鲜儿就直直的倒了下去,头正好磕在坚硬的桌子脚上!
随着几声惊呼,凌鲜儿的头上已经冒出血来!
周玉青见此,赶紧一边往冯韬身上靠,一边故作紧张的叫了起来:“血、血!我、我怕血!”
嘴里叫着,她的身子已经毫不犹豫的往冯韬怀里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冯韬使劲的把周玉青拨到了一边去,一边蹲下身抱起了凌鲜儿。
周玉青脸涨得通红,她失声冲着冯韬喊了起来:“你放开她,她是我弟弟的媳妇!“
冯韬和祥婶儿把凌鲜儿扶到床上,祥婶儿去灶里拿了草木灰,这边冯韬已经拿起床头的剪刀,利索的剪下一块床单帮她敷上,可是血流的太快,只一瞬间,裹头的布就被血浸透了。
崔红在一旁心疼的大叫:“我新买的床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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