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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花儿不仅想出去旅行,而且还想拿公费。都给大房一个月花了三两银子请丫鬟,二房为啥不能用公中的钱出去?她自觉很是理直气壮。是以,带了笑,对陈大娘道:“娘,六月马上便要过去了,七月一过,天也凉了,该换秋衣,我给娘、胖妹和阿宝做两件衣裳,娘看可好?”
“自然好。”杨花儿不闹事,还想着给她做衣服,陈大娘嘴里笑着,看着她的目光可带着警惕。
“这桥头县上的衣服啊都是差不多的样式,还是大地方花样多,不说京城,便是云州府的夫人们穿着,这里便比不得。娘啊,我去云州府上瞧瞧那富贵人家夫人穿的衣裳,给您照样子做两身,保管您穿上贵气十足,十里八乡没哪个妇人能比得上,连县里的县令夫人都羡慕。”杨花儿又道。
陈大娘这些年手里可是抓了好几百的银两,自觉也不比县里的大户人家差,要不然也不会二话不说便付三两银子一月的丫鬟钱,杨花儿这话正说到她心坎上,心弦可松了不少,含笑道:“那是官夫人呢,我可不敢比。不过你要是真做出好衣裳,我给你付工钱。”
“先不急先不急,我正打算和陈二一起去云州府走一趟,不如娘先帮我们垫些路费银子。”杨花儿立刻笑道。
这还没见到兔子就要撒鹰呢?陈大娘立刻脸一落,冷声道:“我可不当这冤大头,你要去云州府玩耍,你自己掏银子。另外,老二还包着村里的活,可没功夫跟你出去瞎晃悠,要去你自己去。”
死老太婆,说翻脸就翻脸的,杨花儿心里头咒骂,脸上带了僵笑回了屋。
杨花儿又去陈大娘那里找了一回虐,石榴从杏儿那里知道了,叹了口气,又望着杏儿笑盈盈的脸,郑重道:“这些话别乱说了,若是叫二嫂知道怕是饶不了你。”这小姑娘伶俐,就是嘴皮子太利索,石榴有点儿怕她将陈家搅的更乱,只是她笑盈盈的,石榴也不好骂人,只能提醒一句。
杏儿对石榴的提醒不当回事,道:“三嫂放心,我不会让二嫂知道的。对了,大娘说要给阿宝过百岁,村里的人都散红鸡蛋。”百岁指给孩子过百天,取得是“长命百岁”的吉祥意义,只有讲究的人家才会给孩子庆祝。
“百岁也散红鸡蛋?”石榴惊讶了,红鸡蛋都是三朝的时候散的,百天一般人家都不过,像莲藕就没过,胖妹也没有。当然陈大娘看重阿宝,给个过个百天算不得什么,只是给村里散红鸡蛋,便有些太铺张了。只是陈大娘为阿宝撒银子的事也不止这一桩,石榴听了,略微诧异后也就算了。
杏儿将这消息又散到杨花儿那里,杨花儿一听,可坐不住,又跑到陈大娘那里去抗议了,“百岁散什么红鸡蛋,胖妹连百岁都没过呢,娘您可不能太偏心。”
“怎么什么事你都要插一手?这家里你做主还是我做主?”陈大娘气愤道。
“娘说啥呢,您这样偏疼阿宝,我说两句还不成,百岁散什么红鸡蛋,咱家又不是地主老财,没得让人笑话。”杨花儿大咧咧道。
“不用你出银子,你就别管这么多了。”陈大娘冷脸。
“不用我出银子,这公中的银子我可也占分呢,陈二做事的钱,可连一个铜板都没留呢。这三两一个月的丫鬟,出生就减租子,百天还要散红鸡蛋,等过周岁又怎么庆祝?娘啊,陈二兄弟们赚的银子,可不能白白糟蹋了。”
陈大娘想到陈大昨儿个又给她10两银子,立刻便对杨花儿怒道:“这家里银子都是谁赚的,你心里就没个数?陈二一年到头,能得几两,还不都是老大赚的,现在我给他儿子过了百岁,又有什么不成?”
“娘这话说的,可就伤了人的心,大哥管着家里的田地,他多赚一些还不是应当,陈二可是靠了自己的手艺呢,家里就除了学徒的银子,这些年年年上交,娘怎么就不念着?”杨花儿脸色也不好了。
“他可是老娘生的,给老娘老子交银子,我还得感恩他不成?再说,你们在家里吃喝,他上交的银子还不够养你们的。”陈大娘语气更高了。
“怎么就不够我们吃喝?我一个人,能吃多少?阿宝一个奶娃娃,每个月还得花三两银子让人伺候,我是吃了三两的米呢,还是喝了三两银子的油?”
婆媳两个越说声音越大,石榴听了几耳朵,也就不关心,吵架的时候算账,算得清楚吗?杨花儿不能改变陈大娘的主意,吵架也吵不赢,还不如回屋多喝几杯水就郁气从肚子里排出去。
阿宝的百岁只摆了一桌,请了族长、里正以及三服的几个同族,吴桂香的娘也过来了,给阿宝准备了秋日里的衣服鞋袜。桃香隔得近,也抱了石头凑热闹。陈大娘专门去买了鸡鸭鱼肉,另外100个生鸡蛋,都交给石榴处理着。
石榴一口便拒道:“娘,我这里还积着一堆活呢,您自己弄吧。”
“得了,你心里也不服气我偏疼阿宝,莲藕也是个男孩儿,我能不给她办百岁?”陈大娘道。
不服气便便不服气吧,她确实有些不爽,石榴也不答话,出去处理黄花菜了。这东西洗洗用日头一晒,冬天用来炒肉可是一大美味。
陈大娘自己整治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又将鸡蛋用水煮开摸红,提着竹篮子喜滋滋一家散了。陈家庄不大,也就二十多户人家,陈大娘一家散了两个,碰到有年岁大的老人家,特意多发一个。将100个鸡蛋散去大半,剩下的给吴桂香娘家回了十六个,便没剩几个了。莲藕看着红红的鸡蛋想吃,陈大娘想着还得给族长、里正带些回去便不想给,还是陈老爹板着脸给莲藕拿了两个。
吴大娘用过饭,趁着没人注意拉了吴桂香进屋说话,“你婆婆那里,你还是劝着一些。当初你不同意你婆婆给三房的孩子减租,说的是怕孩子受不住这福气,这话我也不是瞎说。阿宝是男孩儿,福气比个丫头片子要重,减租就减租,别的事上还是要留些心,譬如百岁散鸡蛋,一个虽然只一个铜板,这100个才100个铜板,但是光他一个人便散好几回,没得比官家子弟还金贵呢。”
吴桂香咬咬牙,将陈大想分家的话咬着吴大娘的耳朵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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