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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如月几乎站都站不稳,元公公和冬花连忙上前扶住如月。
“萱公主便是刀子嘴,豆腐心,公主切莫放在心上。”元公公安慰着如月。
如月一言不发,推开元公公,踉跄的走出寝殿,冬花连忙跟上去。
“去把皇后娘娘请出来。”如月对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冬花开口,“输便是也要输的有尊严,他们如今便开始准备行囊逃跑,成何体统?”如月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十分头疼。
“那公主怎么办?”冬花有些担心的开口,转念一想,“娘娘已经许久不管宫中大小事务了……”
“我无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手脚冰凉,仿佛全无知觉,“她若是今日不站出来,呵斥住这些六神无主的奴才们,她便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
冬花看着如月严肃的表情,只得开口:“是。”
看着冬花走远,如月整理了下衣服,正要转身,一身盔甲的杨林,手持狼牙棒,站在自己的身后。做工精巧的头盔让杨林显得英气十足。
“皇叔这是……”如月略微有些吃惊。
“老骥伏枥,只要有酒~”杨林朝着如月拍拍仍然系在自己腰间的酒壶,哈哈大笑,“我杨家的人还没有死绝,如何轮不到一个毛头小子把功全揽了。”
看见如月不开口,便又开口:“船上的这些士兵表面上便是花天酒地,夜深人静的时候指不定躲在哪里练功,我们先打头阵,宇文将军趁机出船,集合自己的部队再打回来。”
看见如月还在愣神,走过去,义气冲天的拍拍如月:“不要这幅表情,说不定后会无期。”
“皇叔的命自己早便是不想要了,不是吗?”他本应该是长安第一风流王爷,俊逸的外表,豪迈的性格,如何每天不近女色,拜佛烧香?
“哈哈哈哈……”杨林露出自己招牌式的大笑,“小月,若是留的半条命回来,老夫给你讲一个故事如何?”
“如月不喜欢听故事。”如月转过身,一步一步向下走,“听多了不该听的故事,便是知晓了太多的秘密,而在宫中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只有死人。”
杨林没有再答话,他看着如月离去的身影,仿佛看见二十年前,他也是这般,站在中华殿前,看着那个女子一步一步走下去。
他本该有娇妻如花,乖儿如玉,却在很多年前,被一阵琵琶声乱了心弦,从此万劫不复。
罢了,他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往事了。
如月知道宇文成都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他临走时看了自己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
她远远看见宇文成都一身平常士兵的打扮,没有穿帅服。正对着几个与他相同打扮的士兵俯身低语着什么。
看见如月,直直跑过来。
“公主果然聪明,成都仅多看了一眼公主,公主便心下明了。”
“将军有话不妨直说。说不定将军有去无回,话可别烂在肚子里,只有那一抔黄土知晓将军的心意了。”如月不客气的回着宇文成都的调侃。
“前脚夸公主聪明,下一秒公主便猜对了成都的意思,岂能是聪明能形容得了公主的?”
“将军作何用意?”如月脸色一沉。
“末将,这一战回不来了。”宇文成都看着如月,口吻轻松,仿佛在说着今日的天气一般。
“将军是不想回来,不是回不来了,话若是不说清楚,这意思便是多了。”如月立马听出宇文成都指的不是战死,但是还是不明白他为何不想回来了。
“如月。”宇文成都没有像往常一样中规中矩的呼唤自己“公主”,而是用了亲昵的称呼,“帮我护好萱儿,好不好?”
如月终于明白他找自己的用意,说来说去,不过一个“情”字。
“不好。”如月很生硬的回答,“护好萱儿是你的事,这么麻烦的事情,如月不想插手。”
“公主。”又恢复成以往冷冰冰的语气,“那做一场交易可好?”
如月神情疑惑看着宇文成都。
“末将跟公主保证,将来的天下不会落到我宇文家,宇文家世代忠良,宇文成都以死殉国,换回一个护好萱公主的承诺?如何?”宇文成都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哀伤过。
“我……”如月还未回答。
“你们在干什么?”熟悉的声音传来,一脸惊愕的萱儿站在两个人身后。
“公主,切莫忘了你与末将的约定。”宇文成都像是没看见萱儿一样,在如月耳边重复了一遍。
“什么约定?”萱儿泪眼汪汪跑到宇文成都面前,拽住宇文成都。
“公主请止步。”宇文成都淡漠而疏离的一根一根掰开萱儿的手指,留下萱儿,面无表情的转过身,领着他的一众兄弟离开。
如月仿佛能听见宇文成都眼泪落下心碎的声音,自古忠孝难两全,想必他定是日日夜夜都经受着忠诚与孝义之间的折磨,如今他终是做出了选择,竟是牺牲自己吗?如月的眼泪也要流下来了,她知道,从此天下再也宇文将军了,这一战,无论输赢,他都回不来了。总归谋划了这么久,最后竟然还是舍不得自己心爱的姑娘了。
“你们两个什么约定?”萱儿又跑到如月面前,眼眶绯红。
可是如月只能狠下心:“我不能说。”
“啪-”话音还未落,如月的脸庞留下五道鲜艳的指印。
“你们两个如果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两个!”
又是决绝的背影,如月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萱儿,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人假装的不爱,背后隐藏了怎样的深情。
昏迷之前,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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