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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御也被容勉这个变化给震住,正不知该如何说,就见周凝儿突然上前,伸手朝容勉的脖子而去。
啪!
手臂一紧,周凝儿皱眉,看到容勉隔着衣袖抓住了自己,冷沉的声音进袭而来,“周凝儿你是嫡女,莫非……你想重新抛弃二哥,勾搭我这个庶子么。”
“什么啊,我只是想看看他得什么病了,脖子上为什么围着那个东西!”周凝儿用力甩开容勉,指着他的脖子貌憨地朝四下解释地。
旁边的轩辕蝉早私底下将容勉打量了遍,如今见周凝儿挑事,虽然觉得周凝儿是有些过了,但看到容勉这副惨白的鬼样子,她的内心抑制不住地有点小兴奋。
只是偏头看到苏御目光全落在容勉身上,轩辕蝉轻扯嘴角。
她盈盈娇柔上前,娇躯似紧挨又似靠在苏御臂间,雪白柔荑勾住他的衣衫,如水柔软,“苏大哥,已选好布匹了,蝉儿想回府,可否相送?”
敬王府养出来的女儿,知书达礼,容貌上乘。轩辕墨好生保护着的小妹,自小便被一家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轩辕蝉初次出府,便与苏御“偶遇”,在帝都百姓前露脸,风仪品貌自不必说。
这番出言亲自相问,更是能摇笙每个男儿的心。
容勉看到轩辕蝉与苏御站在一处,简直天作之合,听到轩辕蝉的那如水一样的语调,更觉得无比舒心,恨不得替苏御答应下来!
快走吧,立即离开,秒走!
“好吧。”
苏御不愧是容勉相交的人,他点头答应了!
容勉大大松了口气,长睫轻颤,削瘦的身子隐隐在发抖。
苏御与轩辕蝉离开,回头看了最后一眼银丝边长袍的少年,他浓眉几不可察地压下,飞身上马与敬王府马车同时离开。
“云雪布庄的小老板病了?什么病啊,脸这么苍白!”
“这个是容家的三少爷,是个庶子啊,一定是在府里受了虐待吃喝不好快死了,之前就传出他在府里生存不下去的消息。”
“不会到了府里就死了吧?看他连站都站不住了……”
听着各种各样的猜测流言,容勉暗暗苦笑,他现在又痒又痛,快疯了。
死了?死了最好。
“石头!”容勉咬着牙冲石头一喊,石头上来护着容勉,取了帽子赶紧离开。
周凝儿见他们轻易离开气得直跺脚,现在轩辕蝉不帮她就算了,居然还拆她的台!
若是御尘王在这,事情会更好办。现在怎么办,莫非要让她追上去脱容勉的衣裳?
“小姐怎么办?”丫头上前来悄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回去告诉容绍祺,这事我不管了!”
周凝儿一甩手,走了。
“少爷,离这里不远了。再走两条街,就能到达那大夫的家里,他专治皮肤发痒的,您再忍忍。”石头在旁唠叨。
容勉有点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在手心被他抠到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可是连骨头都是痒的……他要死了吗。
撑……撑不下去了呢。
透过帽子前的白纱,看到前面那条阴黑的小巷子,容勉颤着声音一把抓住石头,哑着嗓子低吼,“你骗我!天黑了,你想把我带到哪去!”
感觉自己身体里面住了个恶魔,它无时无刻不在噬啃着他的血肉,他的骨头,那些带着毒针的小生物,扎进他的骨头里面,贪婪吸食着他的精髓,让人发狂,让他发疯。
石头扶住容勉,有些委屈,“少爷,天没黑啊,才刚刚中午呢,没黑,真的!要不您上来,我背着。这样走得快点。”
“混蛋!”容勉推开他,“前面带路!”
有那么多人看到他涂着厚厚脂粉的脸,死白一样。
现在被石头背上,明天整个帝都会传说云雪布庄的老板死了!
石头不敢抗命,只好小跑地在前面带路,他走得快,容勉便也在后面走得快,这样至少可以减少痛苦的时间。
穿过小巷子,拐角便是两道分岔,石头在左面那分岔处奔去,容勉甩甩脑袋,呼出浊气,耳边传来马鸣嘶叫声。
他连忙扶住墙面,强令自己站稳,然后做出正常步伐的样子,朝前走。
“少爷,快!”
石头在前面叫。
容勉感到自己每一根头发上都缠满了带着毒针与发痒□□的蚂蚁,它们成批密集地爬上他的头发,钻进他的头皮,啃开血肉,进入他的大脑……
“啊。”
脚下踩到一处坑洼,容勉身子一歪,朝地上跪地,心里已经渐渐明白,这大概是绝路了吧。
死过一回了,本以为死亡没有那么可怕。
为什么,在这一世,面对死亡,他还是这么没骨气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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