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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鹤鸣渊的灵鹤飞落乘云宗后,会带给上元真人什么样的“惊喜”,只说苍诘自出鹤鸣渊后便向东行,从浮苏的描述中他可得知正元宗的具体方位。一路行来,苍诘心中自有万千种念头,或是因向着心中所爱之人而去,浮云苍野亦美如诗画。白日在上,青山在下,云生脚底,风穿林莽,无处不是美好可爱之景致。
凭苍诘此时的修为境界,沧海界的正道,还真没有谁能看清他是魔修。是此,苍诘潜入正元宗后并不需要小心掩藏行迹,只需着一身正元宗弟子衣裳,并不用担心会被看出来。
谢鸾歌身在和光峰,苍诘一路畅行无阻直到见到谢鸾歌,顿时便怔住:“不是她,她不是乐声,难道是那小丫头骗了我?”
想想又觉得浮苏没必要骗他,且也不会有这胆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乐声给他的信息是错的。一路行来,苍诘也打听了一下,正元宗确确实实只有谢鸾歌这么一名容色出众的女剑修,且年龄上也恰好。浮苏没骗他,而是乐声瞒了他,苍诘既带几丝苦涩,却偏又觉得不愧是自己的女人,小聪明耍得很是到位。
“乐声呐,你让我如何找你。”苍诘思来想去,倒也不必太麻烦,在他看来,乐声的容色还在谢鸾歌之上,既然这谢鸾歌都有个“沧海双姝”的名头,那么乐声也必然显有其名。
谢鸾歌与孙鸿影原就交情不错,屋中便挂有她与孙鸿影一道在华山之巅的立轴,苍诘正待想走时。却见谢鸾歌站在那立轴前轻声叹起来:“鸿影如今该转世了吧,只是我怎么也推算不出她投在何处。”
“师傅。鸿影仙子资质上佳,就算推不出下落。想必将来也有遇着的时候。”
“她呀,毁在一个痴字上,否则怎会被困元婴出不得窍。罢,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诚如你所言,若有缘自来有遇着的时候。”谢鸾歌说罢,把立轴从墙上取下细细看几眼后收了起来:“在这挂一幅芙蓉花,鸿影最喜芙蓉花了。”
“是,师傅。”
苍诘在不远处听着“鸿影”二字。心头倏忽一紧,脑海之中自然浮现出一行诗来:“云随鸿影去,风送乐声来,会是鸿影么?”
有了名字,苍诘想找到人便不难,再及,鸿影仙子的名头颇响亮,苍诘随意窥视几个低阶弟子的神识便可得知华山剑修孙鸿影。而且,苍诘也同时得知了孙鸿影已故去的消息。
因为孙鸿影有族亲。所以她的仙蜕被接回家中供养安置,金岳门本身便是小门派,没那么宽敞的地方来安置每一个故去的门下。既然孙家有这个意思,金岳门自然答应。这对孙家来说也应该是个荣耀,金岳门中长辈想着这也是个好事,落叶归根。于是便许了孙家接回。
苍诘找到孙家族中墓园时,却并未发现孙鸿影的坟茔。找来看守孙家族中墓园的老头一问,那老头答的话让苍诘差点一气之下把整个孙家墓园都给毁去:“族中有族亲怨恨仙子不让仙子的女儿继续关照族中老少。半夜里把仙子的棺木给起走,扔到山沟里去了。族中长老着人找了几天,见找不着,便也没再提这事,先生若是仙子的故人,不妨往南行,南边几十里外有个深约千丈的山沟,仙子的棺木便是被扔在那里。先生想必也是神仙中人,人死为大,还是给仙子一个安生吧。”
若不是老头的话里充满怜惜,苍诘别的事不干,必定会先将孙家上下给灭个干净。听老头说完,苍诘便又问道:“鸿影仙子可有后人?”
“老先前听说是有一个,不过当时遗失了,说来不怕先生笑话,听老辈们说,当时有个大门派的仙长看中仙子,欲结为道侣。族中便嫌那孩子是个累赘,那孩子到底是不小心遗失的还是故意遗失都说清楚,也是时日久远,落到我耳朵里的也不多。只知道仙子拒绝,那女孩仙子也没去找,仙子行事,我等俗人也不明白,大约是怕将来被牵连吧。”老头是个心肠软善的,否则也不会被挤到这里来守墓园,一番话里到是多有对孙鸿影母女的怜惜,对族中处置的指择。
“是个女孩?”
“是,细算来若也如仙子一般资质,如今已是一千余岁了。”
苍诘有些神魂不定地从墓园出来,恍恍惚惚地向南行去,孙鸿影的棺木尸身于他而言实在不难找到。棺木是金岳门给准备的,倒没亏待孙鸿影,是上好的灵玉棺,可护尸身千载不变。亏得孙家人心中对金岳门存着畏惧心,没将打着金岳门标记的灵玉棺取去卖掉,否则孙鸿影此时只怕早已被山中走兽啃食去。
灵玉棺一开,异香扑鼻而来,棺中安置着不少低阶灵花灵草,将阖目躺于花草之上的孙鸿影衬托得欲发清美出尘。苍诘站在灵玉棺旁,竟久久不敢去碰触,待到他蹲于灵玉棺前要伸手时,却猛觉眼角洒落下几滴泪来:“乐声,你怎……你怎可食言。许诺再来探我,不来便罢,怎可连我来探你的机会都不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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