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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三人起床后,在客栈内吃了点小菜和馒头,又在客栈内买了些馒头和油饼,便按着客栈老板昨日所说的路线动身出发了。
一路上所到的城镇,三人觉得人口都不是很多,与江南的熙熙攘攘相比倒衬得是过于的冷清了。街上很难看到那些摆摊的小贩,路上来来回回的人也不是很多,酒馆里还算有那么几个人坐着,可看上去脸色都有些沉重。
于是,三人叫住了一个路上的行人,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这夏朝前年年末受到了来自北方的蒙古铁骑的侵略,去年年初又刚刚换了国君。旧的国君是被新的国君和他的母亲联合给除掉的,还不到三十岁,前些日子突然暴病去世了。
他这一去世,国人为他惋惜的同时,他们本国的经济也在此期间由于侵略,暴乱,骚动等一系列原因出了问题。
两日过后,三人来到了中兴府,这中兴府与那之前所到的城镇相比人多得多,打听了一圈才知道,这中兴府原来是大夏的都城。
原本这中兴府被叫作兴庆府也有一两百年了,在前年的时候还叫兴庆府呢,可由于近两年国立衰退,前任君主为能一改颓势才改名中兴府的。
百姓们都以为国家真能像想象那样达到中兴和国泰民安的,可谁知道不到两年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没等让百姓们享到福,百姓们便已叫苦不停了。
更让百姓们觉得可怕的事是听说当朝的国君正准备着发兵侵金需要提高税收以作军备。谁都知道现在大伙吃饭都是个问题,就更别提还要多交银子给国家了,可偏偏这个国君不这么认为。
百姓们有苦难言,所以在这早秋农活基本忙完之后,就待在家里面谁都不愿出来了。
三人在城里转了转后,来到了一家客栈准备先休息一晚,等明日再出发。
此刻,三人正坐在大厅里吃着菜。
屋里还有其他两桌子人在吃着饭,其中有一桌子上有人说道:“老板给我来半斤牛肉。”
那老板长得很有特点。皮肤黝黑,脸有点宽,鼻梁挺而鼻头圆,下嘴唇有点厚,大肥耳朵,肚子溜圆。
老板一听有人叫他连忙走了过去,问道:“老马就来半斤牛肉啊,还来点别的吗?”
那被老板叫作老马的人说道:“我们哥几个来你这吃饭就不错啦,我们哥几个家不像你这大老板手头那么宽裕,我们都快揭不开锅了。”
燕南归听到后,小声对简单和江竹说道:“这边做生意怎么总喜欢问还来点别的什么吗,听着好不习惯啊!”
简单喝了一口店家送的清茶,然后道:“你也看了,这边生意都不景气,谁不想多赚点啊。”
燕南归又小声道:“对了大哥,我发现这边好像没有猪肉啊。”
旁边吃饭的那一桌应该是听到了燕南归的话回头猛劲瞧了他一眼。
简单口语道:“在这别乱说话。”
那老板在简单他们说话的同时,对老马说道:“不会吧,老马,你前些年做皮帽生意不是赚了不少钱呢嘛。”
老马听到这老板的口气,端起了桌子上的酒碗,一下子就先干了一碗酒,之后叹气道:“今年无论在哪都战乱频繁的,我这囤的货根本出不去,放在货仓里也都不成样子了,之前十几年攒下的那点家当也都跟着赔进去了。”
老板听完也跟着叹气道:“哎,谁说不是呢,这该死的战争一打起来,谁都不好过,我这店里的生意也没法跟以前比了。”
伙计送上来了牛肉,老马吃了两片后道:“这牛肉啊,估计以后都吃不着喽。”
老板道:“老马你也别这么说,说不定明年就时来运转了呢。”
老马摇摇头,又喝了两口酒,声音沙哑地说道:“我看啊,够呛。”
老板这时机警地看了看简单他们三个一眼,见他们三人正闷头吃着菜呢,于是低声说道:“我听说啊,他们中原那边现在过得也不怎么样,听说宋人那边也要和金人那边打起来了。”
老马说:“这事我早就知道了,要不然我那些东西怎么还能卖不出去呢,他们宋人那边现在不少人手头也紧着呢。”
老板道:“我就搞不懂,那帮朝中的大爷们花着我们给他们的钱不好好为我们百姓着想,偏偏要去打仗,我们自身都难保呢,能打得过谁啊。”
老马说:“谁说不是呢,但我们这些老百姓再怎么想也没用啊,不是我们想不打他们就能听的。”
而后,简单三人吃完了,老板却坐到了老马那桌,和桌子上的老马以及另外三个人诉起苦来。
简单走了过去,问道:“只收银子是吗?”
老板看了简单一眼道:“你们要是没有银子,文钱也行,只要能花的,都可以。”
简单摸了摸里怀,掏出了一块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金子,说道:“老板,你看这个行吗。”
老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道:“这个好,这个好。”
片刻后老板又像想起了什么,眼睛在眼眶里转了好几个来回后,笑嘻嘻地道:“不好意思三位,刚才怪我有眼无珠,怠慢了三位,还请三位多担待点。”
接着老板又拍了拍胸脯道:“这样,三位在我这多住几日,好好休息,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客气。”
简单冷冷地道:“我们就在这住一晚,钱你不用找了,现在挣点钱也都不容易,但是要管好自己的嘴不要乱说话。”
老板看了一下简单身上的行头,特别多看了两眼简单腰间的剑,有些哭笑不得,然后小心翼翼地道:“在下说话可能多有冒犯,不知刚才哪句话得罪了三位少侠,还请三位少侠大人不计小人过。”
简单微笑道:“老板你严重了,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你一下而已。”
江竹在一旁看着,把这一切都记在了心里。
向后院住处走的路上,简单自言自语道:“甄将军之前的那一席话还真挺对的。”
燕南归问:“甄将军说得什么话啊?”
简单道:“臣服于哪个朝廷不是臣服啊,现在的大宋朝廷内外交困,苟延残喘,好比狂风中一叶破败的小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你说百姓可能过得好吗?还真不一定赶得上金朝那边之前的宋人呢。”
燕南归道:“不至于像大哥说得这么严重吧,朝廷上最近不是还要北伐呢吗?这说明我们国力应该还不错啊。”
简单哼了两声后说:“北伐那帮家伙只是为了给自己去留下好名声,他们考虑没考虑过百姓的感受呢?他们一个个高高在上的,成天在府里吃好的喝好的,难不成就看不到露宿街头的那些百姓吗?这一趟北伐得多少人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燕南归说:“大哥,我记得你以前挺支持北伐的啊。”
简单说:“曾经确实支持过,那时年少不懂事,看不清形势,但经历了这么多事,真正去看过了百姓的生活之后,我的想法已经变了。”
江竹心说:不就是过了半年吗,大哥还弄出一个年少不懂事来。
燕南归说:“但我看江南可比这地方好多了,我们那人每天过得都多舒坦呢。”
简单讥讽道:“你没看到刚才那老板看我们那眼神吗,我要不是拿出了金子来,看我们这一身行头,还以为是臭要饭的呢,正眼都不会看我们一眼的。江南也没比这好多少,这世道在哪都一样。”
燕南归附和道:“大哥别生气,他那样的人跟我们能比吗,也就是在这破地方待一辈子了,他哪也没去过,没见过世面嘛。”
简单走到了房门口,道:“你说得也是,我刚才可能确实说得有点严重了,你们都回去早些休息吧,别多想了,正事要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于是三人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夜晚,江竹依旧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他将手背到了头后,脑海里想起了这两天所经历的一件接一件的事。
他发现他已经养成了一种能力,一种不去乱插嘴的能力,其实很多事情他是有自己的见解和想法的,可是平日里大哥和二哥两个人彼此说得很欢,他的话有时候倒显得无关轻重了。
点点的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光影里恍惚还有着南宫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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