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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宁托着腮凝视面前闭眼睡觉的女孩，女孩生得可爱，粉雕玉琢的脸像极了松软可口的雪媚娘，怪不得电视上听见肤如凝脂这个词她一瞬间只能想到程之焕。
“阿焕，早读你还睡啊？”
“没事的，要抽的那课我会背。”
她其实也做不到在一片朗朗读书声中睡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装个样子，睁开眼扶起书本咿咿呀呀地开始乱念一通，何宁只觉得面前有蝴蝶扇了翅膀，又发起了呆：“你这睫毛好好看哦。”
“再好看哪有江岸好看，你都不知道这个人真的是，太埋汰人了！”程之焕一下子来了精神，方才还有倦意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上次非要拉我陪他看动画片，长狐狸尾巴的一个全身黄黄的人，手里还有个蓝球，我说我不想看，他居然还不高兴，说我没品位……”
何宁对这位“江岸”一直觉得奇怪，哪有这么厉害的人呢，程之焕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小霸王，谁要是和她过不去，她就是拼命也得把气出了。上回和隔壁班男生打架，一甩手校服外套砸人家脸上见了血，到后来去医院检查，程之焕从此是个轻微脑震荡。
“他这么坏啊。”
“对啊你都不知道他有多——”
“那就不要和他玩呀。”
她见小霸王一愣，挥舞的手举在空中停滞住，思量片刻后嗫嚅着来了句：“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不和江岸玩，他会生气。”
何宁现在觉得程之焕对“江岸”的态度更奇怪，讨厌又是讨厌的，亲近好像又是十分乐意亲近，奇怪。想了想还要追问，班主任一书本砸在了何宁头上：“读书用嘴巴读的是不是，啊？”
“不用嘴巴难道用眼睛啊。”何宁愤愤地想，终究是没这个胆量说出口。
六年级的小姑娘对老师总归是敬畏的，整个学校只有一个程之焕敢当堂指出语文老师那句“恰是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中“是”应该是平舌音“似”，代价是老师有些恼羞成怒从此规定上课说话要先举手。
程之焕乖巧地念书，她向来擅长装作懂事的样子，是以会在隔壁班班主任责骂那男生时故意说出一句“老师不要怪他了，是我不好。”让众人心疼。她很明白自己的相貌优势就在于比男生可怜，用得好就能少挨骂。
但这招在江岸那儿行不通，江岸会一脸看戏似的盯着她，眼里好像还有点笑意地评价“眼泪不要挤出来，慢慢流出来才骗人”，气得她当场收了眼泪跳上去一顿爆锤。
那一整天程之焕都在回想何宁说的话，如果不和江岸一起玩的话，她一直都会是朋友里的领导者，没人能压得住她，她永远是小霸王。可是奇了怪了，她好像还挺喜欢被江岸安排事情的。
为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