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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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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连日来的追踪,凭著一张风靡各大校园的俊朗脸孔,管玉坦得到一个他作梦也想不到的答案,让他甚至希望消息的来源有误。

他宁可多一化些时日来做正确的调查,也不愿获得令人匪夷所思的道听途说,简直是荒唐到了极点。

修女!

多麽圣洁而残屠女孩一生幸福的束职!他认为,信仰是一种心灵力量而非纯然牺牲自我,无数的女人只为一个神的存在而放弃自己终身的幸福非常不人道,神不该利用女人的无知引诱她们做出有违上帝造人美意的事。

人,不就是为了传衍後代而生的吗?

而母亲这一职非女人莫属,责任深远重大,是神也取代不了的神圣地位,她怎能剥夺女人为母亲的天性,同时也毁灭一条生命甚至多条小生命拥有母亲的权利?

神既然有创世的能力何必要人侍奉,坚持它才是唯一真主,指尖一捏便是无数的仆从,何需人来歌颂它的伟大,困住女人的情爱。

**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无法压抑在一件黑色修女服下,当修女根本是变相的禁锢人性发展。

因为人不是神。

「哥,你可不可以别再管向家的事?」如今在事业上已能独当一面的管意筑拦住继兄的去向。

「有恩当报,你忘了当年向老师一家对我们的恩惠吗?」他以恩情为由成就自己的私心。

「这些年你回报得够多了,你要为他们做牛做马到几时?」再大的恩惠他报恩也该有个终点。

「落井下石者众,雪中送炭者少,受人点滴还以泉涌,感恩图报是我们应该做的。」取出车钥匙,他按下车库的开启钮。

「没有什麽是应该不应该,不然我给向家一笔钱来报恩好了。」反正她现在是黄金女郎,拥金无数。

闻言,他表情一沉,「别用金钱侮辱了你、我,你有钱是因为你找到了有钱的父亲,而非你辛苦累积而来。」

「我…我父亲还不是你父亲,何必分彼此。」她难过地压低声音道。

如果和亲生父亲相认会失去他,也许当初她就不该回到父亲的身边,任由他和向家又越走越近。

两人的父母是典型的再婚家庭,她跟著与父亲离异多年的母亲嫁入管家,随即改姓管,一家四口过著和乐的生活,她也乐得有个大她两岁的哥哥。

後来年岁渐长,小女孩的孺慕之情转为少女的思慕,继父与母亲的骤逝使得两人必须相依为命,那份思慕遂成了暗恋。

原本以为他们会如此过下去,但在他们进入向家後情况大为逆转,他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大哥了,而是向家三个女儿口中的管大哥,她无法再独占他的关爱。

因为当时年纪小不得不寄人篱下,等到他们存够了钱搬出向家的那一天,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不过,好景不常,她似乎高兴得太早。

每当向家一有事,他一定义不容辞的挽袖帮忙,有时是当家教,有时是接送几个向家女儿,甚至她们生病了也要他去一旁安抚喂葯,实在太过份了。

她抗议过无数次,可他总以相同的理由回应,要他和向家画清界线是不可能的事,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大学毕业後,她考进一家知名企业工作,无意间遇见再婚却未再生育的父亲,父亲热切希望她回家同住,并为她安排了个非常具有发展性的工作,有意培植她成就大事。

原来这间规模甚大的金饰进出口公司是父亲所有,她当下升格为最有身价的董事长千金,追求者不计其数。

可是,她只独锺一人,为了他不肯改回父姓。

「小筑,人各有志,我知道赵伯伯有意招揽我入赵氏,你用不著来当说客。」他不想欠人人情。

钱债好还,人情难偿。

管意筑神情一黯的道:「你不是想赚很多钱报答向家吗?帮我父亲是最快的捷径。」

「恩情难以用金钱衡量,我宁可靠自己的力量去实现。」钱,他现在有的自认不比赵家少,只是他不想让她知晓。

或许是看穿了她对自己的爱慕之情,而他也明白有些事无法回到单纯的过去,以至於只好瞒著她有了秘密。

他一直当她是妹妹看待,从以前到现在始终不变,他知道自己的长相吸引不少女孩子的注目,即使他刻意淡化无意间散发的锋芒。

感情的事很难说得明白,在他身边是围绕了很多姿色出众的女孩子,有的甚至如同女明星般美丽且主动向他示爱,但他总是动不了心,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张专组本的小脸。

不答应赵伯伯去帮他忙的主要原因在於意筑,他不想让他们父女俩将他当成未来接班人,以婚姻为手段笼络他不得不进驻赵氏企业,成为人人称羡而他敬谢不敏的驸马爷。

有志气的男人会靠自己的双手打天下,依附现成的成就并非他所愿。

现实一点的说法是他不爱意筑,他没办法为了飞黄腾达而娶自己不爱的女人,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欺骗,何况他的心里只认定她是妹妹,兄妹结婚等於逆伦。

「哥,你为什麽这麽固执?当初你可以接受向家的帮助,现在没理由不接受我父亲的资助。」爸爸愿意出钱让他自组公司。

因为向家不求回报,纯粹出自真心。这两句话他没说出口。「我不再是当年必须顾及妹妹是否饿肚子的傻哥哥。」

是的,若非考量到她的关系,他可能不会和向家结下不解之缘。

但是他庆幸进了向家,遇上了改变他一生的小女孩。

管意筑为之一怔,「你是为了我才进向家?」

「不管是为了谁,我们受了人家恩惠就不能忘,那时若没有向家及时伸出援手,你、我都完成不了学业,只能窝在路旁看人脸色行乞。」他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

即使少了向家的援助,他们顶多生活困苦些,不致沦为乞丐,但肯定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行乞!」她微微一颤,不能想像自已沦为乞丐的惨况。

「甚至会更惨,我们会被赶,而你可能被地方混混卖到酒店、舞厅之类的场所出卖灵肉…」

「不要再说了,我了解你的意思。」只是她还是不赞成他去向家当免费义工。

要帮外人不如帮帮自己人,爸爸还打算把事业交给他,由他一手去打理,包括她的未来。

「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上班了,虽说是自己的事业也不好迟到太久。」他看看表提醒她。

她也瞄了一眼手表,快九点了。「那你呢?课也不用上等著喝西北风?」

「反正你现在有钱嘛!等老哥穷得没一毛钱再赖给你养。」他开玩笑的道。

「你就爱作践自己,不肯为往後的日子多想想。」她对他实在有很深的挫折感。

「想多了只会头痛,我知道自已在做什麽就好。」他像个友爱的兄长轻揉她的头。

一股怅然浮上了她的眼,「你几时才能将我看成女人而不是妹妹?」

温厚的气息就在眼前,她却不能像小时候那般恣意投入他怀中,尽情的要赖撒娇,让他只当她一人的英雄,永远的避风港。

长大了,顾忌也跟著多了,很多事都不可以做,单纯的想念都被禁止,当他的妹妹有什麽好,能正大光明的大声说爱他吗?

只怕落人耻笑,笑她恬不知耻,兄妹近二十年还搞不伦之爱。

因此,暗恋还是只是暗恋,除非他主动向她表示爱意,不然再多的暗示也枉然,徒增笑话而已,他的眼里没有她。

所以,她好恨向家的人,尤其是「她」。

「妹妹、水远是妹妹,这是不变的事实。」他常说这一句话。

妹妹呵!多暧昧的字眼。

「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你说过你要永远照顾我。」不知为何,她有种即将失去他的感觉。

虽然,她从未拥有他。

管玉坦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你是我妹妹,我自然要照顾你。」

「自然?」她笑得有点苦涩,「你说得好像我是你的责任,一个甩不掉的负担」

除了父母手足子女,没有人「自然」要照顾另一个人,他的话伤人好深。

「是责任也是负担,但我心甘情愿,因为你是我妹妹。」他一再重复两人的兄妹关系,盼能打醒她。

妹妹…多悲哀的恋情。「有没有可能你会以妹妹以外的眼光看我?」

「不可能,妹妹就是妹妹,我…」他温和的表相下闪著精厉的眼神。

「拜托你别再伤人了,我全身都是伤了。」她成功的以灿烂的笑脸掩盖内心的悲伤。

只是,人永远学不会死心,她犹是欺骗自己是唯一的,只是他暂时没发现她的重要性罢了。

痴,是女人的第二个名字。

同时也是蠢的代名词。

顺著台阶下的管玉坦笑笑地拍拍她的脸。「老哥的行情太好了,过些日子给你找个嫂子。」

「嫂子!」她愕然的表示好似不了解这两个字的意义,彷佛她从来没听过。

「高兴得变傻了呀!」他插入钥匙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谁?」她木然的问著,没什麽感觉。

「以後你就知道了,快去上班。」捏捏她的鼻子,他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

管意筑忽地回神抓住他手臂,「你还是决定去向家,不顾你的工作了?」

「不,我不去向家。」他才刚由台南回来台北不久。

「那你要去哪里?」他的穿著不像去讲课,比较休闲。

「修道院。」希望是白走一趟。

「修道院!」她有没有听错,他要去修道院?

他趁她松手时迅速关上门倒车,上了车道後才停下来,「虹儿可能在修道院。我走了,你自己上班小心。」

「向虹儿…」

又是她。

每回他一忙向家的事都是「只」为她而去,从无一次例外,难道她就如此不堪,比不上一位什麽都不懂的蠢书呆吗?

好恨哪!

可是她知道自己心软得伤不了人,只能暗自饮恨,让惆怅和孤独陪伴著自己。望著迫不及待远去的车影,她幽然一叹。

「你几时才能回应我的爱呢?」玉坦。她只能在心底如此唤他。

一片落叶飘过围墙,近七月的暖阳她竟觉得冷。

是寂寞吧!

风无语。

远处的木麻黄树上蝉鸣一声声,似乎在说:知了,知了,知了…

我知道你的心事。

☆☆☆

这是一间奇怪的修道院。

「美美修道院」五个大字镌在一块横切原木板上,建筑物看来有些老旧,不过似乎正在大兴土木,进出的工人三三两两,好像不赶时间地随意东做一点西做一点,动作轻巧无声,像怕吵到人似的。

大门是开著的,感觉上是欢迎他大驾光临,他不由得走了进去。

管玉坦如果有什麽地方觉得不对劲的话,十公尺外迎面走来的修女就够他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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