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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写的‘谈话记录’还要存档,写完后再让姜林录到电脑上吧!”
严所终于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在听到严所的决定后,我暗暗地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张管教的提议严所同意了,我期望的改变终于可以成为现实。
有了严所的答应,从此我在看守所内的生活将得到很大的改变,尽管隔几天严所和张管教才值班一天,但这也已经很不错了。起码每隔几天我能像老杨一样出了号子比较自由的活动一次,这不仅仅是给自己身心的一次放松,更是在看守所内身份转变的一个开始。
老杨看我还在站着,就吩咐我到里间办公室找上笤帚和墩布从两个大铁栅栏的过道开始打扫一下卫生。张管教可能出于帮了他忙的原因,点着一根烟后,递给我:
“姜林,给你,抽根烟,顺便把大铁栅栏用湿抹布也擦擦!”
我赶忙谢了一声,接过了张管教递给我的烟。
严所、张管教和老杨先后走出办公室,站在了门口的大操场上开始说着话,不再管准备打扫卫生的我。
这是我被关进看守所后第一次在没有管教看管的情况下‘自由的活动’。尽管这种自由只局限在这不大的办公室内,尽管这种自由其实就是让我打扫,清理这间不大的办公室,但这已足够让我感到知足,毕竟我才刚刚进入看守所还不到三天的时间。
里间办公室内放着笤帚,簸箕,墩布等清扫工具,还有一个洗手池和放着脸盆的洗漱架子。我找到一块抹布在洗手池中洗干净后,走到了后面的通道。通道左右是两个相同的大铁栅栏,我的左手是男犯人的号子,右手是女犯人的号子,我先从左手边的铁栅栏开始清理。
我尽量细心的清理着。
清理完左侧的大铁栅栏后,我涮涮抹布,开始清理右侧女号子方向的大铁栅栏。
右侧只有第一个号子里关着女犯人,我站在大铁栅栏前,望着右侧那紧紧关着的号子门,不由想起了上午打饭的时候见到的那个长着长头发的女犯人,她忧郁的眼神不停地在我的脑子里出现。
‘哎,有机会了在电脑上先看看她的资料吧!’
通道内不时的传来低沉的嗡嗡声,那是礼拜天号子里的犯人发出的声音。因为是‘三无’的一天,所以号子里的犯人都很自由,或许都在号长的安排下打扫着卫生吧。
在我清理右侧的大铁栅栏的时候,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了叫着‘眼镜’的声音,我诧异的回头看去并没有看到有人,但确实有叫我的声音。看守所内除了自己号子的人,再没人认识我,所以我走回左侧的大铁栅栏边,尽量靠着墙角朝自己号子的铁门望去。
原来确实是有人扒在号子门的小窗户上露着脸,虽然因为角度问题我只能勉强的看到一张人脸,不过从传来的说话声能分辨出是棍子在叫我。
棍子在看到我后,赶忙向我说道:“......捡......烟头”,传到我耳中的声音很低沉,还很朦胧。但我明白了棍子让我干什么,棍子怕我听不清,还用手在嘴边比划着吸烟的动作。我歪着脑袋用力的点了点头后,小窗户上露着的脸才消失。
我返回去继续清理着右侧的大铁栅栏,耳中似乎听到了女号子的门也发出了一点声响,我抬头看去,依稀看到女号子门上的小窗户上有一张人脸闪过。
我摇摇头,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其它原因,现在的我尚且只能做到‘自保’,还帮不了其它任何人。即使能帮也只能是自己号子里的人,也顶多就是捡点烟屁股而已。
在清理完两边的大铁栅栏后,我开始收拾外间的办公室。
办公室桌上的大玻璃烟灰缸内满满的,我把烟灰缸拿到里间的办公室,把其中大点的烟屁股挑拣出来,大概有五六根,然后又找了张卫生纸小心的包起来,装在了裤兜里。最后把剩下的都倒在了垃圾桶内。这也算是完成了棍子的要求,同时也表明只要我有机会就能给自己号子里的人搞到‘硬通货’,即使是捡的烟屁股。
......
时间在我细心的打扫中很快过去。看看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办公桌,再看看整理的利利索索,有条不紊的内班办公室,我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我抬头看看墙上挂着的表,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半,“时间过得真快!”
在打扫内班办公室的时候,我几乎都忘了自己是被关在看守所内的在押犯,就像那是在收拾自己的家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获得了短暂的放松,也算是一种‘忘却的幸福’吧!
我打扫完后没过多久,严所、张管教和老杨就走回了办公室。张管教走进里间看看后,又走了出来:
“姜林,打扫的不错们(们:北方土语中的句末语气词!)”,严所也满意的点点头。
“里间的垃圾桶满了,你拿出去倒了!”
我听了张管教的话后,回里间拿上垃圾桶走出来,站在门口,因为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倒?
“张管教,要倒在哪里?”我问道
老杨看到后,给我指了指门外的大操场的东南角:
“垃圾场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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