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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罡看似大方,将自身优势禁锢大半,其实是为了在胜利之后,更进一步的打击张百刃的自信心,摧毁一个人的信念远比摧毁一个人的身躯要困难的多。
轻轻纵身飞下龙马,姒罡的脚步依旧不肯履地而行,他的身体就悬浮在离地面一尺高的地方,依旧以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张百刃。
一瞬间,姒罡黑色的长袍犹如滚滚的水浪般翻滚起来,一股几乎用肉眼可以看见的黑色水浪以姒罡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站在黑水波纹之中,姒罡宛如神祇。
“禹皇曾经斩杀上古妖龙夺得北方黑帝之位,故而夏朝为水属,凡是禹皇后裔天生都对水有着难言的操控力和亲近。这姒罡也不例外。”
张百刃仔细的看着姒罡,浑身紧绷,丝毫不敢放松。
下一刹那,张百刃以土云神箓翻起一层层的土墙,土墙涌动起来,就如同一座座矮小的山峰从地底突兀而出,层层叠叠宛如繁花。
土墙和水纹眨眼碰撞在一起,两股对立澎湃的力量正面相撞,借着与土云神箓之间的联系,在水波与土墙碰撞的那一刹那,张百刃便更受到了那水波中无穷的恶意与杀意。这水纹并不是一般的水纹,而是真正的黑重之水,羽落而沉,侵蚀万物。
一**的水纹荡开,将一面面土墙瓦解,张百刃的土云神箓虽然神奇,操纵的却依旧是寻常土系术法,根本无法与姒罡的水纹相提媲美。
“伊彼大禹,洪水滔天,神州无净土!”
滚滚波涛之中,张百刃仿佛听到了万民的呐喊,那古老苍凉而又宏大高远的歌声几乎让张百刃心神失守。
“三过其门而不入,八年于外不辞苦,岂不怀归,念此象庶,嗷嗷待哺,大哉圣哉禹!”
这是孕育在水波之中的诵歌,唯有禹皇的后裔才是施展使用。这样的力量便是滔滔的人道大势,要破人道,唯有天道。
张百刃再不迟疑,抽出百战剑,土云神箓和《北海长鲸功》同时施展,滚滚的地势之力为他所用。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长剑挥舞,方圆百米之内,大地的力量为张百刃所用。
水来土掩,重重叠叠的土墙化作了一柄巨大的土剑,土剑带着雄浑难抗的浑厚之势,朝着那水波斩去。
一剑断水分流。
“好胆!在我姒罡面前,还真敢负隅顽抗!”
姒罡俯视着张百刃,目光中闪烁着玄鳖虚影。
张百刃操控着方圆百米的地脉之力和姒罡的水波不断的碰撞着,周围观战的人群和妖兽,在这样的碰撞面前,只能不断后退。
林猛和令云二人紧张不已的看着张百刃,他们都晓得张百刃已经尽了全力,而姒罡依旧宛如深渊古塘,幽沉宁静而不见底。
涌动的天地灵气将除了水、土二色之外的其余灵气全部排挤出去,每一次碰撞,四溅的水花和破裂的石剑,都砸向四方,殃及池鱼的人群和妖兽群算是遭难,发出一阵阵的惨叫。
那些身受重伤的大玄蛇深处在土墙水浪之中,浮浮沉沉翻滚着强壮的身躯,发出滔天的怒吼。
四周的空气都在扭曲,巨大的土剑在水浪面前节节败退。
“现在你还有机会选择臣服,我是禹皇的后裔,是黑帝意志的传承者,凡人永远不会是神之后裔的对手。作为我的奴隶,你并不丢人。”
对战几次,姒罡更加感觉到了张百刃的强大和潜力深厚,故而不惜压下心中的不快,再度招揽。
“哈哈哈!我曾经学过一句话。”
“不自由,毋宁死!”
“相比起屈辱的活的高高在上,我情愿死的自由而又灿烂。”
张百刃仰头长笑,根本不将姒罡的话放在耳中。
穿过层层叠叠的土墙,张百刃竟然纵身跳入那滚滚的波涛之中。
周围是一片惊呼之声,同样不少人眼中带着萧索。
在他们看来,张百刃这是在自寻死路。
令云和林猛同样紧握着双拳,眼中饱含着怒火。他们都是天之骄子,有着自己的意志,同样不会甘心屈居人下,受人驱使,将自由和生命交付给别人。
姒罡背后的黑甲卫士用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纵身跃入波涛之中的张百刃。
他们一面嫉妒姒罡对张百刃的看重,一面又微微有些钦佩张百刃的坚持,这些情感是他们永远都不会拥有的。因为在他们出生的那一刻起,自由和平等就不属于他们,烙印在他们灵魂里的便只有世世代代无止境的臣服。
“伊彼大禹,洪水滔天,神州无净土!薄衣食,卑宫宇,排淮泗,决汉汝,生民相庆免为鱼,禾黍既登修贡赋,亿万斯年,诸夏子孙,弦歌拜舞,大哉圣哉禹!”
波涛汹涌之中,对禹皇的赞歌不断的侵袭着张百刃的精神,而那充满了沉溺之力与腐蚀之力的黑色波涛,正在湮灭张百刃的肉身。
《七绝玲珑塔》开到了极致,却依旧在波涛中慢慢腐朽。
张百刃发出怒吼之声,手里的百战剑重现光芒,带着张百刃一往无前的意志,分裂水波。
“禹皇昔日面对滔滔洪水,可曾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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