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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太?陈思颖?
穿着高雅白贵宛如一朵白郁金香的陈思颖,夹着个lv包站在病房门口,显得一丝焦灼和不耐。
她戴着墨镜,以她年纪,如此年轻,仿佛一个瞩目的明星,但是,有时候看,又会觉得她像个黑寡妇全身充满了一种清寂的难耐。
尾随她的人员被她叫开了。
她敲了房门,甚至向里面的人示意了下,她在门口等。
对于这位陈家大小姐而言,似乎等是一件极其无法容忍的事,什么时候论到她等人,几乎没有。固然她总是挂着一副高雅的面孔,来掩饰焦灼来衬托她高贵的气质。
宋随意嘴角勾了勾:这人和杜母半斤八两,怪不得方永澳说这个圈子的人基本都是这样。
很显然,这些假装高贵的人,和真正的仙人是格格不入的。
听见敲门声,杜玉清视而不见外面的人,清淡的口吻说:“进来吧。”
虽然宋随意的情况还不适宜见客,但是,只怕这人百般不依,其身份高贵又让这医院里的人无法阻挡。
陈思颖推开了门,进来时倒也好像整理好了情绪,对着他十分的冷静自若:“玉清,我想找你说个话,到外面说好吗?”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这里没有外人。”杜玉清道,都没有把脸朝过去对她。
只知道她这人,明知道他太太受伤住院了,这时候找来根本不适合却非要来。
宋随意也这么想,一般人,一般朋友都不会做出这样不合情理的事吧。足以说明了,这个方太太对于她老公势在必得,不认为自己比起她宋随意这个正儿八经的杜太太有哪点输。
“我打你电话你没有接。”陈思颖嘴角流露出来的微笑,似乎保持了很好的涵养,另一方面也像是在显示她对于他有多么的了解和包涵,“老吴说你在这边,所以我只好找到这边来。”
“有事吗?”杜玉清的口气一直淡淡的。
陈思颖完全不受此影响:“你看,不如我们去外面说吧?她不是病人吗,在这里说不合适。”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宋随意插话表明态度。
陈思颖的眼睛眯一眯:“宋小姐,你现在是病人。”
“对,我是病人,可你现在要把我老公叫走。我不是宋小姐,我老公姓杜。”要说装,她宋随意不是不会装,可是,她宋随意更喜欢一把嘴爽快地说出来,实在装不来。
陈思颖此刻脸上闪过的表情似乎在说:与你这人真的是天生相克。
一个爱装,一个不爱装,怎么能谈得拢?
“我不想让宋小姐的病情有任何变化。”陈思颖道。
“对,你是医生呢,都知道你在这里对于我没有任何好处,那赶紧走吧。”宋随意毫不留情地遣客,你烦,我也烦,不见最不烦。
陈思颖沉下脸:“我是来找玉清的,有个病人需要他的救助,他是个医生。如果宋小姐真的是个为他的职业着想的女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哇,好大好大的帽子,要扣到她宋随意头上了。仿佛这会儿她不放他走,不放他去救人,她宋随意就不是人!她宋随意哪怕受伤要死了都不能叫自己当医生的老公,否则就不是个好的医生太太。
这个医生太太,貌似要比医生更圣母,不然当不来。
宋随意深深叹口气,无奈的:“我本来叫他去忙的了。他说不要。”
陈思颖不信她这话,对着杜玉清说:“她的情况不是稳定下来了吗?”
“谁说她的情况稳定了?我是她的主刀主治能比任何人不清楚这点吗!”
只听他突然发了脾气的声音,温和的声调骤然变成雷雨轰鸣,确实吓人。所以温柔的人越是发起脾气来越是让人感到颠覆。
两个女人突然都没有了声音。
杜玉清很不悦的,扫过自己太太的脸:“谁说你病情稳定了?”
这丫头,他这几天一直守在她这,她心里还掉以轻心!
宋随意喊,冤枉啊:“是她说的,不是我说的。”
“你刚才说你早就想叫我走?”
宋随意想弯下腰在地上画圈圈:“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着你很多病人需要你。”
“我自己是医生,我知道哪个病人最需要我。”
宋随意的脸突然尴尬:他这话意思是,他知道她需要他。问题是他怎么瞧出来的?
还用瞧吗?他是她老公,她喜欢的男人。这时候她身旁一个家人都没有,无亲无故的,宋二叔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他要是走开去忙别的,她突然再次病情变化抢救了怎么办。到时候欲哭无泪的人绝对是他。
这丫头,表面坚强,其实内心里弱的一塌糊涂,才会弄个麻醉都昏迷不醒,把他吓死了都有。他当医生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他手术后的病人不醒的。
他看似严厉的眼神,一直落在宋随意的脸上。
陈思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越了解他,越知道他这个状况不正常,他曾几何时对个女孩子这样。反正,他对她从来没有过这样。
“玉清。”
“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出去。她的情况实际上不适合见客。”
“我知道,所以我们可以到外面说。”
“我说了,你要说在这里说,没有什么不可以当着她的面说的!”
宋随意伸出手拿杯子,听他们两个好像吵架,搞得是她使得他们吵架似的。瞧那个方太太大眼神,对着她像是要把她吃了。明明是他和她吵,又不是她。宋随意心里咕哝着。
“想喝水吗?”他站了起来,帮她拿杯。
陈思颖看不过去了:“不会叫护士吗?玉清你的腿——”
“杜大哥你坐吧。”宋随意也担心他的腿,不然就不会整天想着把他支开了。
但是,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腿,从她认识他以来,他一直如此。
“我自己是医生自己有分寸。”
只听他严厉的声音又是对她一个人说的,把那个陈思颖当成了无。宋随意心里想泪啊。她这是无缘无故代着他人挨骂是吧。虽然她也有错,凑什么嘴。
给她倒了杯水,看她急匆匆拿过去要喝,他一把将水杯抢了回来:“我喂你。”
“我自己能喝。”宋随意低声绕手指头,她没有缺胳膊缺手的。
“你总是这样,喝口水都让人担心。”嘴上抱怨,他的动作却很温柔细致,拿了个小勺,舀了口水慢慢放到她嘴唇边。
宋随意喝了一口,感觉不够想再喝。
他却把勺子收了回去:“缓一下再喝。”
喝口水都要限制。她那幽怨的小眼神飘向他。
陈思颖忍无可忍的了,走到他背后:“玉清,你必须随我走。我丈夫病重,国外的医生都说做不了手术。只有你可以救他了。”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
他这句话,让宋随意眼睛亮了:他这个仙人,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俗话。
陈思颖更是无法置信:“你说的什么?玉清你从来不是个会拒绝病人的医生!你从来没有过,这是我们这些同学最敬佩你,也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
喜欢?宋随意皱鼻子。这女人,当着她的面说喜欢她老公什么地方。
“你找过老吴是不是?”杜玉清的声音不紧不慢的。
“是,他说他也束手无策。”
“他为什么说束手无策?是因为你心急,你急于想让你丈夫动手术,结果国外医生说现阶段不合适,要先养着,你不甘心,怕照顾他。”
宋随意嘴角勾一勾。
只看那方太太陈思颖的脸色黑到了极点,随即一抹苦笑:“玉清,你这说的什么话,好像我不顾着我丈夫似的。”
“照顾一个比自己年长几十岁的男人,是很难想象。”
“没有想到你和外面那些人一样俗,认为我是这样的人?”
“我一直认为你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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