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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结束了。房老爷离开后,各房院的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一桌子的碗碟需要收拾。田婶叫住几个眼尖脚快想开溜的老妈子,嘴里骂着:“你们都赶着去清闲啊,没看见这一大桌子的剩菜碗碟,哪一个不得去收拾?你们倒是个个跑的比兔子都快!这边收拾好了,后厨那边还等着洗刷收工呢,你们在这里偷懒,他们那里也得误时,这都是一环扣着一环。不知好歹的东西,做事全凭自己的算盘,不为别人算计,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那几个被叫住的人,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暗暗的只往田婶这边瞥一眼,眉眼之中全是不屑。
正好春晓还在。她伸出手来,刚想拿起一个碗盘,被田婶喝住了。
“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怎么能沾水收拾碗筷呢,快放下吧!”
春晓手上的水泡还没有完全好,听从田婶的话,她只得放下了碗筷。
田婶走过来拉住春晓说:“走,我们到外面说会话。”
田婶挽住春晓的胳膊刚要往外走,只听见那几个收拾碗筷的小丫头中,有个口齿伶俐的丫头悄声在对旁人讲:“呸,哪里来的管家婆!你以为你是谁啊,把我们几个人留下来呵斥一顿,她自己倒撂挑子不做事了呢。她还真以为自己就是大管家的夫人了呢。”
其它几个小丫头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于是那个伶俐的姑娘就悄悄地讲,几个姑娘都好奇得很,把脑袋挤在一起,悄悄的听着,一时都忘记了田婶交代给她们的活还没做。
走出屋外,田婶打量着春晓的手。
烧伤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看见手背红肿着。
“你这手还没完全好,可有每天按时敷药?”田婶问。
“没有,还是那日在房总管屋里涂的一层药膏。外面还包裹着一层棉布,昨儿刚把棉布扯了去,原本想着让手背也透透气。”春晓回答。
“那怪不得好这么慢呢,你要勤快的涂着药膏,说不定已经好了呢。”田婶说着,看着春晓的眼睛说:“这房总管也真是的,怎么就给你涂那一次呢,他要是不得闲或者你不得闲到他那里去,也可以把药膏给你,你自己拿回去涂抹也行的。”田婶抱怨着。
“没事,这不已经快好了。”春晓笑着说道。
“还是得涂抹着点,赶快把你这双手照应好了,三奶奶那边有指使,也好麻利的去做,不落下什么话柄的。”田婶提醒着春晓。
她看见春晓沉默着没说话,主动说道:“你要是不好意思去要,我去房总管那去给你要来。”
“不必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呢?我这就去告诉房管家,让他给你送过去。”说着,田婶就要往外走。
“不用麻烦你,田婶,我自个去取吧。”春晓制止了她。
“这就对了,手感快好利索了,你自己也不担心不是?”田婶笑道。
“我去看看那帮小蹄子收拾好没有。”田婶说着,转身进了屋。
春晓也转身,朝着三房院走去。
房老爷发了话,要在下月的初八向朝廷进奉十把鸳鸯转香壶,事关重大,大意不得。
二爷和四爷二人商量着,将制作鸳鸯转香壶所需一切材料的清单再核实一遍,将每个环节每个流程上的人员,再细心的梳理一遍,看看是否落下了什么,也在充足的时间里赶快去准备起来。
二爷还牵头开了一个开工动员会。他和四爷邀请几个关键流程上的关键人员,大家聚聚到一起,各自再确认一下手上的事情没有任何问题。
在大会上,二爷房子德特别强调了今年制作鸳鸯转香壶,其重要和紧急程度都不同于往常,数量多,时间紧,如果没有细心的统筹安排,难免会在哪里出了差错,赶工的话也难出精品。
然而朝廷可是挑剔的眼睛,这事关房家安危,更事关制壶的每一个人。
制壶事小,但制壶的每一个流程,每一个环节,都是人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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