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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危险之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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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危险之人

云漫天守着父亲云东来的无头尸体,心中无限悲伤,方才当着天下群侠的面儿,强忍着悲恸,硬挺着没哭。等这些外人都走了,他虽然想忍住不哭,但眼泪却早就不听使唤了,夺眶而出,很快就打湿了衣衫。

原本,卧云庄的家仆零零散散的在门后面、假山旁、古树下,等那些威风凛凛的武林高手都离开之后,一些人才开始觉得不那么拘束了,慢慢向院子当中凑来。

仆人和长工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只知道埋头干活挣点工钱养家糊口,他们哪见过凶杀现场,更何况原本令人敬仰的老主人,突然就没了头颅,只一具无头尸体凉在院子当中,这简直是太骇人了,因此都远远地躲在一边,或观望,或叹息,但多数人是担惊受怕,惴惴不安,总感觉还有更坏的事儿要发生。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老实本,看来这样的人还不少,粗略一数足有三十多个,这些人正是新雇来给卧云庄做短工的,虽穿的粗布麻衣,很不起眼儿,但一个个都身体健硕,是正儿八经的好劳力!只是都是生面孔儿,脸上的表情不是悲伤,反倒有些严肃和紧张。严肃是对的,毕竟主顾家遭遇不幸,你当然不能幸灾乐祸了,紧张也情有可原,种地的庄稼人能有多大的胆子,身处凶杀案现场,紧张也是应该的。尽管很紧张,这些短工却还是慢慢往院子当中凑过来,院子当中就只有云漫天和云东来的无头尸体。

突然,卧云庄的总管老贺泣不成声,踉踉跄跄地从这群短工身后挤了出来,两颊上有潮湿的泪痕。或许是当仆人日久,随时要行礼问安,因此总是弯着腰,他的脊背就有些弯曲了,这样看来,更显的他很谦逊,很听话,很忠诚。他站在云漫天近前,躬着腰,诚恳地言道:“少主人,死者不能复生,生者当保重身体啊,节哀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皆白的棉布方巾,递给了云漫天。

云漫天抬起僵硬的手,接过方巾准备擦拭眼睛,想不到从月亮门洞里蹦蹦跳跳跑出一个孩童来,这孩子显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天真无邪,笑的很灿烂,边跑边喊道:“爹,我的字写完了,我可以玩了吗?”

后面跟着一位年过五旬的教书先生,这老先生显然腿脚不利索,在后面紧赶慢赶也还是被孩子甩开了两丈多远的距离,他只得急匆匆地喊道:“云少爷,莫要乱跑,你还差十个字没写,快点回来。”

贺总管一看是他们,眉头紧锁,心中很是不悦。

西跨院是云漫天的居所,孩子是云漫天的独生子——云梦西。云漫天手捏着方巾,稍微迟愣了一下,他不想让儿子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因为对于一个七岁的孩童来说,这无头尸身简直太过血腥和恐怖了。他急忙喊道:“梦西!快随冯先生回书房写字,不要到处乱跑!”

云梦西这才放缓了脚步,他也发现有点不对劲儿,这是爷爷居住的院子,平时就只有几位年长的仆人在这里伺候他老人家,怎么今天这么多陌生人?而自己的父亲,竟然被一帮陌生的叔叔们围在了当中。幸好教书的冯先生已经追上了云梦西,这位先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看这里的茬口,就知道出事儿了,他一把抓住云梦西的手腕子,不由分说就往西跨院拉。云梦西非常不情愿,但在先生面前也无计可施,只得怏怏不乐地回去了。

贺总管又言道:“少主人,快擦擦眼泪吧,咱们还要料理后事呐。”

云漫天微微点了点头,用方巾轻轻拭去眼角、脸颊的眼泪,等他刚擦了两下就觉得不对劲儿!怎么会这么辣眼睛?难不成这方巾不干净?他正在怀疑之中,突然眼睛像是被万根银针刺透一般疼痛,不肖一会儿又如同数千条虫子啃食一般,真是把人疼的生不如死。眼睛是人身上最柔弱、最娇气的部位,这里要是有什么闪失,人怎么能受得了?

英雄盖世的云漫天此刻痛哭难当,若是换作普通人,早就疼的学猪叫了,他双手紧紧捂住双眼,手指缝里不断往外渗透着暗红的血,他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这种痛哭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约么着贺总管所站的方位,怒斥道:“贺总管!你在方巾上涂了什么!”

贺总管此刻早已收起了虚伪的悲痛之情,他得意洋洋,一脸奸笑道:“云漫天,实在对不住了,说实话,咱们相处了十来年,看你如此痛苦,我也有点不忍心。”

云漫天尽管痛哭万分,但他强忍住双眼的疼痛,怒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咱们卧云庄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所谓的贺总管哈哈一笑,言道:“云漫天,事到如今,也让你死个明白,咱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立场不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他又顿了顿,问道:“你可听过‘毒蜈蚣’贺昌兴的大名?”

“毒蜈蚣?你不是十年前就死在鹰愁涧了吗”云漫天听罢也不禁一惊,急问道,但他问完,就觉得问得太多余,要是他十年前死了,又怎么会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呢?

要放在二十年前,“毒蜈蚣”贺昌兴的名气要比现在的“丧魂铃”孙无伤更响,提到“毒蜈蚣”,江湖上的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而且不管你是哪一路的高手,都得绕着走,因为贺昌兴最爱用毒害人,大家躲避他都唯恐不及。

贺昌兴背负着双手哈哈大笑道:“那都是骗人的,若‘毒蜈蚣’不死,‘贺总管’如何生呀?我贺昌兴本就是神教‘雨’字坛的坛主,奉教主之命潜入卧云庄,我苦苦等了十三年,为的就是今天。你明白了吗?”贺昌兴说罢,长长舒了一口气,十三年的压抑总算在今日得以释放。

“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云漫天强忍着疼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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