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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祥二十九年春,以神秘而闻名于世的玉湖庄董家因涉嫌私藏十几年前的叛贼卢氏之后人,被判满门抄斩。
六月十一,率兵成功围剿玉湖庄的皇四子豫亲王再次亲自出马,负责监斩人犯。上台后将将落座,十几名犯人即被依次拉出囚车押上刑台,验身完毕,刽手一切准备就绪,正宣读犯人罪词,一年轻男子忽的从天而降,来人十分年轻,面容清秀,却武功高强,孤身闯入刑场后便直奔行刑台,试图劫囚。那人瞬间便连伤数人,豫王见势喝退众人,亲自提剑长阵与其缠斗,双方拼了有一刻钟,最终匪徒被豫王当场绞杀,豫王也身受重伤,被一剑刺中胸肋,但其仍旧拼着一口气,完成了监斩之职。
午时到,斩令下,铡刀起落,十几颗人头整齐落地,刑台血流成河。自此,除了两年前嫁作豫王妃、再被贬为侧妃,后又因惹出与北祁之祸而被玉湖庄摒弃的传奇人物——原董逢长女、有夏美人之称的豫王侧妃董未夏外,董氏十七口人被全数斩尽。同大君国同时建立的玉湖庄,终于宣告覆灭。西郊玉湖庄一带被收归朝廷。
有亲眼目睹当日行刑过程的百姓称,当日豫亲王被刺,受伤很重,行完刑,未及验完全部死囚尸身,便当场昏迷过去,造成刑场内一时大乱。本亦是拖着一副老迈病体的皇帝在宫中听闻豫亲王被刺的噩耗,第一时间便急传了太医出宫为其诊治疗伤。
入夜,豫王府灯火通明,屋里不时传来阵阵压抑的咳声。
药力渐渐褪去,痛意逐渐开始蔓延上胸腔,君亦衍以手按住伤口,咳出一口淡色的血水来。孤身躺在床上,周遭的环境熟悉却又陌生,环眼打量整间屋子,眉头渐渐便揪成了一团。不知是不是长达两年旷无人居,总觉得这东苑里缺少了点什么,冷清的很。掩唇低咳了一阵,手抚上被布条缠裹严实的胸口,心底微微叹了口气。离别月余,不知那小东西气消了没有,可有想过他,他可是真的很想她了。
“世子爷。”邱三恭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嗯。”来人随口应了一声,推门前,却又犹豫了一下,转头压低了声地又道:“这会儿,你家爷可是醒着?”
邱三正要答,屋里君亦衍已扬声道:“永卿兄,你来了。”
秦一晗将披风摘下撂到邱三手上,这才推门入室。
扑鼻就是一股很浓重的药味和隐隐的血腥之气,秦一晗上下打量了一番半靠在床头披着中衣的男子,抬起扇柄捅了下他的肩膀,见他脸色立即泛白,并以手掩胸闷咳起来,不由皱眉道:“怎么搞成这样?”
君亦衍摆摆手,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行刺你的是那个阿免吧?”秦一晗伸脚勾了张凳子,在床前坐下身又道:“下午刑场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君亦衍抬目看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胸肋:“那家伙下手真狠,差点刺穿了我的肺!”顿了顿,又道:“哎,进来时见到吴老头了么,也不知是不是他这两年在宫里头养尊处优清闲惯了,手艺也生疏了,害我多白流了许多血……”
秦一晗双手环胸,微微后仰,瞅着他皮笑肉不笑:“别扯开话题,我不是那傻妞,这招可不管用。”
君亦衍嘴角抽搐,原本作势要去揉额头的手便放了下来。秦一晗摆正坐姿,面色严肃,皱着眉沉声道:“董逢虽非你岳父,但若非是他,也成不了你和未夏的缘分,何况我听说他还赠过你一颗白离草。为何这次你要亲自围剿玉湖庄并亲自监斩,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并不是你的作风。子行,你到底在做什么?”
“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啊……”君亦衍低叹一声,这回,头倒是真的开始疼了。突然之间就意识到,这辈子,除了头顶上的“君”字,最恨的就是这个“恩”字了。他摇摇头,苦笑着从枕下摸出个长形锦盒,朝秦一晗扔过去。
秦一晗伸手接过盒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根不足尺长通体深红的枯草,他将那颗形状奇怪的草握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打量了半晌,狐疑道:“这是什么?”说罢放在鼻端嗅了嗅,立时嫌恶地丢回盒中。他这幅身体对花多有研究,因此对香味尤其敏感。这根草味道古怪的很,乍闻是淡淡的香,深嗅之下淡香中又隐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类似于干枯许久了的血的腥味。
君亦衍接过那根草也放在鼻端嗅了嗅,皱了皱眉。才道:“是白离草。”
秦一晗目光倏地睁大,面容扭曲,讪讪半晌,道:“我以还为会是白色……”
“未经采摘的鲜草确是白色,摘下后会逐渐化为红色,颜色越红,说明时日越久。至于你闻到的腥气,这一颗草是以人血灌浇种成的,自然带有血的腥味。”君亦衍解释完,再次指了指身上的伤,苦笑道:“这回你明白了吧。”
“人血浇灌?”秦一晗诧异道:“这草也忒为古怪了,莫怪你倒腾了两年都种不出来。”
君亦衍收好盒中,依旧放回枕下,幽叹道:“这颗白离草是董逢亡妻临逝前三月用自己的血浇灌种出,而留给他的,董逢一直珍而藏之,舍不得拿出来,但无奈玉湖庄此次遭逢大劫,他不得已才同意把它给我。”
“这么说……”秦一晗摸了摸下巴,皱眉沉吟片刻,抬眼道:“你亲自围剿并监斩其实是为了方便保全董家人,刑场上死的都是替身吧,董家人事先就被你放跑了。阿免创进刑场劫人,和你拼斗,后来你在刑场装晕,都是为了搅乱官府视线,好蒙混过去。”顿了顿,他道:“子行,你冒险做这些事,就是为了这颗劳什子的白离草?”
“嗯。”君亦衍点头承认。回京第一天,他就与董逢达成了协议,由他全权负责从中做手脚保住董家人,作为条件,董逢把手中最后一颗白离草给他。
“既然是做戏,何苦受下这么凶的一剑?”秦一晗瞥着他里衣内染血了绷带,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不作真些,如何骗得过现场那么多眼睛和我父皇。”君亦衍低声地道,语气略显虚弱:“我猜到阿免会闯入刑场救人,但他事先并不知我的计划。他倒不是想杀我,下的招虽狠,也只是想逼退我罢了,我却不得不受他一剑,再还刺他一剑……哦,回去之后你记得同未夏说,叫她不要担心,我无事,阿免也无事,不过现今受了些重,阿免我已派人送他到隐秘的地方将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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