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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守备森严,外人决计混不进来。”秦一晗语气肯定地说道:“院儿里每日膳食茶点都由专人验试,这几日所用的药材也是我让秦四秦六亲自拿了方子去抓来的守着煎的,依我看不太可能会是中毒。何况你说过未夏体质特殊,并不惧毒。”
吴祈也摇头:“并无中毒迹象。”
“嗯。”君亦衍垂目,抱起未夏,只感觉她双手很凉,体温略比往常要低一些。心中惊急不已,若是简单的心情郁结或水土不服,何来这样奇怪?
“唉!”静了一会儿,吴祈突然重重叹了口气。秦一晗偏头,见他捋着胡须,须发纠结地望着君亦衍怀中的未夏,张了张嘴却又不说话,只不停地摇头叹气,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一晗在一旁看的焦躁,忍不住道:“吴老头,你有话就直说行不行!”
他这样一说,君亦衍也抬起头来,神情严肃地望着吴祈。
吴祈又是一番纠结,抬手习惯性地捋着胡须,眉毛皱的跟脸上的褶子都快分不清了。最终才指着未夏道:“王爷,她这脸是怎么回事嘛?”
君亦衍一愣,垂目看去。因为久睡,她的脸有些浮肿,颊上那几道疤痕便显得格外明显,纵横交错。
“这个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做什么?”秦一晗没好气地道:“嗜睡,重点是嗜睡啊老头!真怀疑你怎么混了来圣手的名号?”
吴祈气得一噎,心知此人顽劣,撇过脸表示不与他一般见识。君亦衍则心烦不已,这会儿也没有做声。
“王爷,夫人这脸一定没好好擦药吧!”吴祈上前,看着未夏脸上的疤,脸上的褶子叠加的越加厉害,摇着头颇有些痛心疾首地叹道:“哎呀,白糟蹋老夫费心熬制的药膏了!”
永卿说的对,当务之急并不是这几道无关痛痒的疤。君亦衍心不在此,随口应道:“陈年旧疤,想是日子久了,怎么抹也去不掉了。”
“不可能!”吴祈胡须一抖,忽然变的异常激动,倨傲地挺起胸膛道:“老夫前年新配出来的祛疤奇药,新添了几味稀珍草粉,效用比以往的要好上百倍,除非烧得面目全非,皮肤缺失的,一律能克腐生肌,恢复原貌。就连当年夫人背上所受的镖伤,抹了老夫新制的药膏也可除的一点痕迹不留,遑论脸上这区区一点小小的抓痕。王爷,夫人定是没有按老夫嘱咐,坚持擦药吧?”
君亦衍摇头,手抚上那张沉静的睡颜上的道道伤疤,眉微微皱了起来。除了伤后第一个月,后来所有的药膏都是小三子托人定期从帝都捎回、再托齐荆转拿给未夏的。因为知道是小三子给的,未夏格外珍惜这些药膏,加之怕小三子看着自己脸上的疤总过意不去,每次擦药,也都格外认真和勤快。
听了那些话,秦一晗也凑上前去看未夏脸上的疤。君亦衍则沉默下来,半晌,他抬目道:“会不会是药膏放置过久,失了效用?”
“这就更不可能了!”吴祈立即拍着胸口,斩钉截铁地道:“每回送到豫城去的药膏都是我特意赶制的,绝对正宗新鲜!何况我这膏子里还添了蜂胶、西香、百部三味,即便放个三五年也可保疗效不减分毫。”
这下,连秦一晗都觉出不对了,抬目看向君亦衍,只见他抱着未夏,脸色已是沉了下去。
蓦地,君亦衍转头,语气辨不出喜怒:“吴祈,你确定,那药膏的效果有你说的那样好?”
“不错!”吴祈有些不悦,仍是倨傲地道:“老夫敢打包票,只要连擦三月,再深的疤都能平整如初。”
得到肯定的答复,君亦衍将未夏放回床上,掖好被子。起身在枕下摸了一通,摸出一只白色瓷瓶来:“你看看,这一瓶是不是你说的除疤膏?”
吴祈不明所以,接过瓶子端量一番,很快便指着瓶身下一块特殊的小小的印记,肯定道:“是老夫的药瓶子。”他说着便拔开瓶塞,岂知只看了一眼,便是大吃一惊。
“怎么会、怎么会?”吴祈连连叫道,惊讶不已,因为惊讶,连胡子都在抖动,他高高地举着瓶子道:“王爷,这里面装的不是老夫的药膏……不,不不!这是老夫的药膏,但这是以前的旧方子,并不是我新制的那种,颜色不对,新的除疤药颜色要比这个深上许多,我一眼就认得出来!”他说完便转身走到桌前,在医箱里大肆翻找一通,从里面刨出一只一模一样的瓷瓶来。他将两只瓶子举到一起,神情略显激动:“王爷你看,这一瓶才是用新方子所制的,颜色明显的不一样嘛!”
一杏一棕,截然不同!秦一晗双眼盯着那两只瓶子,脸色严肃。吴祈还在激动的絮絮叨叨:“新方子里老夫还添了多味不同的药材,王爷、世子你们看,闻起来味道也不同的嘛。”
君亦衍一把抓过那只装着浅杏色脂膏的白色瓷瓶,将瓶子紧紧攥在掌心,心中已然猜到是谁怀着怎样的动机做下手脚,处心积虑只为不让她的脸痊愈。
“邱三,你进来!”君亦衍蓦地扬声。屋外邱三答应一声,立即进了来。
君亦衍脸色阴晴不定:“你的除疤药每次是拖谁的手取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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