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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晼晚心里冷笑,却没有再说话,她也早知道诗诗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不过她心中从未惧过,皮肉之苦忍忍就过去了,她坦然地开口说道:“娘子想要怎样责罚我,直说便是,只是我心中无愧,娘子您聪明绝顶,莫要被那些小人蒙蔽,利用了才好。”
比起诗诗,陆晼晚其实心中更厌恶菊蕊,诗诗只是因为菊蕊是她的人,被自己教训了而面上无光,才找机会敲打自己,而菊蕊才是那个搬弄是非的小人,不管怎样,她今天也要把这小人一起拖上的。
诗诗没有说话,脸色黑了几分,其实她也早有打算换掉菊蕊了,这一番看下来,她倒是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不错,只是那眼神,太过锐利,实在是让她不喜……
诗诗缓缓偏头,往窗外看了看,慢悠悠地说道:“外面的雪还没化吧,我看你这丫头规矩欠奉,我今儿就先提妈妈教教你的规矩。”
说完便让身边的女使去打了一盆冰水,然后便让她们将装满水的铜盆交到陆晼晚的手上,命令道:“拿着盆,顶在头上,在外头站一个时辰,不要让盆里的水洒出来,不然可不仅仅只是站一个时辰了。”
陆晼晚没有求饶一句,直接拿了铜盆转身离开了房间。菊蕊看着陆晼晚离开,脸上满是报复的快感,上前一步,对着诗诗说道:“娘子,这样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诗诗二话没说,直接摔了一个杯子到她脸上,菊蕊另一颗门牙立马被磕掉了,一脸痛苦地捂着嘴,无措地看着诗诗。
“你可以给我滚了,我身边不留你这样的蠢人,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往打着我的名头在教坊里嚣张也就算了,真是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说完便厌恶地对身边另两个女使做了个手势,她们立马便把瘫在地上的菊蕊拖了出去。
屋外的陆晼晚双手微微颤抖地抬着铜盆,并没有注意到被拖出去的菊蕊,她此时的全部精神都放在了头上的那盆水上,只希望能坚持过一个时辰,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站在雪地里的她全身都感到彻骨的阴寒,那风刮在脸上就好像针刺一般,火辣辣地疼痛,陆晼晚只能尽量放慢呼吸的频率,让自己能够坚持地久一些。
恍惚间,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前世的种种历历在目,在军营里生不如死的痛苦,死之前的最后一刻她都在向上天祈祷,若是有来世,她一定要向那些害过她的人一一讨回来,现在她终于回来了,不管任何事,都不能阻挠她前行的脚步。
陆晼晚咬着牙,硬生生熬过了一个时辰,结束的时候,她已经觉得全身都麻木了,毫无知觉,手与那铜盆几乎粘连在一起,珍儿和初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她们两人紧紧抱着瘫软的陆晼晚,早已急地哭了出来,两人一点都不敢耽搁,直接就把她送到了孟飞扬那里。
孟飞扬看到浑身僵硬,一脸惨白的陆晼晚时,也吓了一跳,立马就让初夏去烧热水,然后便让珍儿脱了陆晼晚身上的衣服,用体温先帮她恢复身体温度。
等初夏烧好水之后,陆晼晚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血色,孟飞扬在温热的洗澡水里加了他特制的药粉,让陆晼晚在里面浸泡,然后又亲自煎了当归四逆汤,等陆晼晚浑身的肌肤在浴桶中变成了粉红色,他这才让珍儿将她扶出来,并喂了她喝下汤药。
陆晥晚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只是她真地太冷了,冷地连舌头都几乎麻木了,现在泡了澡又喝了药,总算是缓过来了,裹在厚重地棉被里,对着孟飞扬和珍儿笑笑说道:“先生的医术真是了不起,这么快就没事了。”
“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呢,你知不知道这样一冻对你的身体损害有多大,这后遗症可能是一辈子的!”孟飞扬一脸怒火地瞪着她,若不是看她身子还虚弱,肯定就一个暴栗打过来了。
珍儿不知道孟飞扬与陆晥晚的关系,便立马在一旁与陆晥晚解释道:“孟大夫,绾绾是被人害的,她自己也不想这样的,都怪我,娘子今日特地把我留在教坊里,就是要我好好护着绾绾,我却还是让她发生了这样的事,都是我的错。”这般说着,珍儿的眼眶又是红了,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
陆晥晚知道珍儿是一心为她着想的,立马开口道:“珍儿姐姐,你莫要自责,这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走出来的,你我都知道诗诗娘子的性子,若是她今日找不到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因为我一人,连累了娘子和你们,那我心里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孟飞扬板着脸在一旁听着,大致也知晓其中曲折,便只是沉声说道:“珍儿姑娘,绾绾今天晚上就在我这里观察一晚上吧,你去跟青青娘子解释下,应该没问题吧。”
珍儿闻言愣了愣,因为她从来没听说过孟大夫会留宿病人的,但看着陆晥晚此刻的状况,也就点了点头,又与她嘱咐安慰了几句,这才和初夏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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